仁王府里下人们匆忙的进到主殿又出来。
贵妃与八公主宗莨在一旁焦心的望着屏风那边,隐隐传来宗迟因着疼痛发出的声声急促呼吸声,贵妃捏住女儿宗莨的手,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孙院正是陛下派来的,仁王路遇刺客,重伤在榻不能起身。
宗旸等在屏风里,远远看着宗迟躺在榻上呻吟。
太医们围在床榻周围已经许久,而后几个跟随这孙院正出来,顾不得说话就到了一旁商议,孙院正赶紧写下方子递给煎药的下人,按照商议给宗迟处理伤势。
孙院踱步正到了屏风外,对着贵妃公主行礼,只见贵妃行色焦急直呼,“孙院正不必多礼,只说说仁王如何了?”
“贵妃容禀,仁王的伤的着实不轻啊,这是要命的伤。利刃只差半寸就伤及心肺。便是神仙也绝无转圜之处。”孙院正讲述。
贵妃听罢心中一惊,又听仁王能保命一条,只觉得心惊后怕,自己此生后面的日子全凭着仁王了,若是仁王有失便是认养的孩子如何比得上亲生。
长不长寿不打紧,只要全须全尾儿的活着,顺利登上这至尊之位,自己顺利坐着太后,一国太后与贵妃,天壤之别。
贵妃咽了咽口水,面色急切的问,“院正的能耐,本宫绝对相信。只求院正保着孩子一命。如今陛下病重,万万经不得一点点打击了。”
孙院正点点头,却见眉头仍旧紧锁不见展颜,贵妃心中
一紧只怕院正还有话未说完,忐忑问,“院正,可是还有顾虑?大可严明,只要保全吾儿性命,不计其他。”
言至此,贵妃作为母亲,也定是爱子心切的,如此考量孙院正才敢说话。
“仁王失血过多,有一计方子可让仁王快快恢复,只是,只是还请贵妃赦口出无状之罪。”孙院正踟蹰,宫中多年行走如履薄冰,院正三年更是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之事。
贵妃面若菩萨心思沉入深渊,还是小心些才好。
如今局势恐怕仁王有几分胜算,救活了日后自己说不准能荣退院正,救不活恐怕自己也就命故于此,都未可知。
贵妃眼底陡然升起一片未知,提防道,“院正但说无妨。”
“至亲之血为药引,七日。仁王可大好。”孙院正坦言,随即跪地俯身不敢看贵妃脸色,如今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宗旸大惊。
他站在远处的屏风旁听完,自己不过掠施小计,让大皇子祈王起了杀心。他本就暴虐又冲动,容易受人挑唆。
得知仁王夜里回府的路线,派近卫刺杀。
宗旸本意不过让陛下看到,眼前的二人都不是为人君王的材料,祈王宗义虽是正室嫡子,却毫无主见又残害手足,已经犯了为君之大忌。
仁王,他是有机会的。也是自己最大的敌手,是宗旸最最不想敌对的人,他亦敌亦友。猜忌过自己,也在幼年时真的疼惜过自己。
宗迟之恶之来源于贵妃,
一个君王太受母族控制,是做不好国主的。他的性子时好时坏,贵妃每次谈话后他便恶意满满,若是久久不见贵妃,也会时常对自己关切几分。
可是,便是如此又能如何?贵妃是杀害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
此番他虽没真的想要了宗迟的命,却也逃不脱未来要厮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