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她特意留下了周妈妈,又让典心拉着谢英身边的竹翠细细吩咐了一遍,想必只一晚的功夫,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谢荼尽管安慰了自己,可到临睡前,仍然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
床头的烛火一直到燃尽,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后,谢荼才沉沉睡去。
于是第二日一早,谢荼理所当然地起不来床。
还是典心学着周妈妈的样子,用帕子沾了凉水敷在谢荼的脸上,才彻底唤醒了她。
好在逐风院里没有任何长辈,也没有虎视眈眈盯着她看的王氏母女。
谢荼简单用了些白粥,吃了两块桂花糕,便被吟心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地软垫,吟心特地布置得比来时更加软和,还多拿了件厚披风给谢荼盖上,让她舒舒服服地又在车上睡了一觉。
直到马车摇摇晃晃进了京城的大门,谢荼才被吟心叫了起来。
“姑娘,咱们已经进城了。”
吟心轻轻拍了拍谢荼的肩膀,又温声递过一只茶盏:“昨儿个回来的车夫说,大公子或许会在城门附近迎姑娘。”
听闻这话,谢荼的瞌睡虫醒了个大半。
她忙坐直了身子,扶了扶脑袋上戴着的钗环,又让典心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妥帖后才轻轻撩起了车帘。
恰好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荼儿!”
谢荼顺着声音望过去,刚好看见谢英正骑在一匹毛色鲜亮、体貌健壮的白身红额头的马上,冲着她招手。
“哥哥!”谢荼吩咐车夫停车,拿了帷帽戴上便推开车门,由着吟心扶着,小心踩着矮凳走下了马车。
“哥哥怎么会来接我?”谢荼快步走到谢英的面前,亲昵地摸了摸那头名为追日的白马的鼻头,笑道。
“父亲忙于朝政,这几日都歇在前院书房中。”谢英温声答道,“昨天下午芸妹妹回来后,便差了小丫头三番四次地来前院寻我。”
“我想起你离开前的叮嘱,不敢和他们那头有过多的接触,今日一早便寻了个由头出了门来。”
说话间,追日又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回蹭了蹭谢荼的手掌心。
谢荼心中一软,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不少:
“谢芃住在哥哥重轩院旁的飞烟阁中,哥哥的院中可还安宁?”
谢荼最关心的便是,哥哥的书房重地,谢芃可有借着机会踏足。
“他?”谢英翻身从马上下来,把缰绳丢给身后的小厮松白,“没了他母亲和妹妹的管束,他算是在这几日将京城中各家酒楼,勾栏瓦舍逛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