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赛趴在他身上,侧耳倾听。
下一秒,天旋地转,林赛只觉得车身随之一晃,自己的脊背重重砸在真皮座椅上,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一具高大而滚烫的身躯便贴了上来。
脖颈间传来温热又潮湿的触感,舌尖轻轻划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一片水光。泽维尔像一只不知餍足为何物的大猫,林赛就是他最爱的猫薄荷。
虽然信息素失调会让alpha受本能驱使,这点林赛也能理解,但林赛仍旧在暴走与忍耐之间反复横跳了许久。
当她终于决定打晕泽维尔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时,一滴泪水从她颈边划过,泽维尔将头埋入林赛脖颈,颤抖和滞涩的声线道出数不尽的委屈和惊惶,混杂着一点卑微的恳求。
“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求求你,林赛。”
泽维尔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密封袋,解开生物识别锁之后,一张盖有兰旗集团公章的文件被抽了出来。
他重新逐条看过里面的每一项条款,浅淡的视线落在10的那个数字上。
这是父亲起草的一份股份变动声明,当迪文和北地联姻之后,他会带走51的股份,其余的股份则分给了泽维尔和另一些高层。
眼线把这份文件发过来的时候,那个数字的确触目惊心,但现在,泽维尔心里已经掀不起哪怕一丁点的涟漪。
夜风吹过,阳台处的纱帘微动,在星空下显现出一个窈窕的倩影。
林赛拢了拢衬衫的衣领,将锁骨处的牙印遮住。额角胀痛,林赛不由得烦躁起来,手掌滑进衣兜,抽出一包女士香烟。
细长的白色烟卷被叼在口中,林赛忍着躁动摸遍了全身每一个兜,却失望地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
真搞笑。
所以,打火机到底在哪里呢?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大脑似乎出了一个bug,那个打火机的下落不翼而飞,而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裴文舟老妈子念经似的台词又一次浮现在耳边,“你的芯片受损,如果不尽快取出的话,大脑记忆会受到影响。”
虽然裴文舟当时没有言明是什么影响,但目前看来她有点头绪了。
记忆力衰退?还是一点一点把之前学过的东西再忘掉?
想到这点,林赛并没有多少惊慌和害怕,反而觉得很新奇,那些知识就像是旅居在她大脑中的旅客,时间一到各奔东西。
林赛拥有的从来只有她自己。
牙齿轻轻磨着滤嘴,林赛百无聊赖地转了个身,脊背贴在栏杆上,却发现泽维尔静静地站在阳台门前,隔着纱窗望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他抬步走近,手中还拿着一只钢笔和一张纸。
“需要火吗?”看着未燃的烟卷,泽维尔贴心地问道。
林赛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
随后他上前一步,将手上那根细细的“钢笔”折成两半,火苗自弯折处猝然蹦出,细长的烟雾缭绕在烟头周围。
林赛顺着烟雾望去,看到了他手腕上未消退的红痕,抬眸对他说道:“你待会儿记得用点修复剂,当时我捆得有点紧。”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点发紧,明明没干什么实质性的事,但林赛心里却莫名有种羞耻感,大概是因为她的素质还有待降低,开放程度还有待提高。
相比起来,泽维尔平静多了,虽然他在整个过程中大概是最爽的人,但他目前冷静得像个机器。
他将手上那份文件递给林赛,林赛浏览过后回望他。
她晃了晃手上的文件,纸张在风中发出一声脆响,“怎么说?”
“合作吧。你帮我拿下兰旗,我用兰旗对付灵智。”
林赛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把你拉到这滩浑水里来。”
“但兰旗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我用前半生的时间走出了父爱编织的谎言,现在我只想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在广阔的夜空中,他的声音清澈明净,如同绚烂的烟火,在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
林赛望着他眼底的亮光,知道拧巴又有点别扭的泽维尔已经学会了和解。
和解意味着坦然承认自己的欲望,不再压抑自己的本心,明白“他人即地狱”这个道理,不活在别人的期待中,真真正正认清自己。
林赛耸了耸肩,无奈地将文件交还给他,“好吧好吧,接下来又是一场硬仗了,不如我们先从迪文的未婚妻下手如何?”
泽维尔露出一个浅笑,重新打开那个圆柱体,“我正有此意。”
说罢,火苗升腾而起,将纸张点燃,数秒之间,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被烧成飞灰,转眼消失在泽维尔掌心中。
地平线亮起一线天光之时,林赛推门而出,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悬空车,车型流畅,仔细看去,车牌打头是个“l”形字母,底色是金色,表明这是皇室的专用车辆。
“等等,你忘记了一样东西。”一道紫色的残影闪过,林赛转身接住,发现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紫色钻戒。
“或许这枚戒指对你来说太大了。”泽维尔扶着门框,眉目微垂。
林赛双手捧着戒指,凝视了一会儿后,轻笑着把项链戴到了脖颈上。
她把手放到车身上,指纹识别通过后,车门开了一道缝,熟悉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
看到瑟兰白皙光滑的侧脸,林赛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便转身对泽维尔道:“下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只见林赛露出狡猾一笑,“欢迎参加我和瑟兰的订婚典礼,有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