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家姐能帮到韩相的,可不止一点儿。”
韩兴冷笑道:“你同宜妃姐妹俩倒是各有本事,一个喧宾夺主,一个忘恩负义。”
刘柳还未说话,沈木怒喝:“放肆!”
刘柳:“在人家的地盘,被人家堵上门骂几句还叫事儿?没逼死我已经算开恩了!你也别骂回去,你顶着我的下人这个名头,骂回去不是正好坐实了我‘忘恩负义’!”
沈木道:“主子!您从前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刘柳:“此一时彼一时,你要是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让它往东它偏往西,你不也得踢两脚?”
沈木怒道:“你是他们养的狗吗?”
刘柳盯着韩兴,一字一顿道:“对啊,我是你韩家养的一条狗吗?”
韩兴冷笑道:“自然不敢。韩某今日来,乃是求杨姑娘帮一个忙。”
刘柳:“是求还是逼,取决于韩将军想要杨某帮什麽,见史彬,绝无可能。”
韩兴:“不必见,只要一件信物。”
刘柳冷笑:“什麽信物能调粮?”
韩兴道:“亏你跟在史彬身边那麽久,‘白虹’、‘墨阳’得一可号令史家半数商铺,不信你问问你旁边那个姓沈的。”
刘柳:“有这种事?你怎麽不早说?早知道偷也偷出来了…现在剑在哪我都不知道,搞不到,你也别想了,洗洗睡吧。”说完就要把韩兴推出去。
韩兴道:“你先别急着赶我走,‘天虹’、‘墨阳’在史彬接管史家商铺、当铺、钱庄时传到他手中,‘墨阳’本应传与当家主母,因史彬当时尚未娶妻,所以由他一并保管。”说着看了刘柳一眼,又接着道:“在他未娶妻前,‘墨阳’是定情之物,如今他成亲了,‘墨阳’在正经主母手裏,便是信物。”
刘柳:“…哦,那你找‘正经主母’去啊,找我干嘛?因为我不‘正经’吗?”说完对韩兴抛了个媚眼。
韩兴瑟瑟发抖:“杨兄弟,快收了神通吧。取剑之事我会安排,‘白虹’史彬带在身上,怕是不易得,‘墨阳’在女眷手中,应该只是封存在居所,这样容易下手的多。只是见过墨阳剑的人不多,还需你帮忙掌掌眼。”
刘柳:“这麽简单?不敢相信。”
韩兴哼道:“史家发现失了剑,必然知会各部,届时拿了剑也无用。所以你要随行,一旦确认真假,我们即刻赶赴云南,先于史家一步调拨粮草。”
刘柳:“你确定只要拿到剑,就能调来粮?”
沈木神色晦暗不明,韩兴松了口气,道:“只要我们动作快,就有八成把握。”
刘柳点点头,把韩兴推出门,转头对沈木道:“告诉许诚和老冯叔,收拾东西吧。”
沈木吼到:“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在利用你啊!”
刘柳淡淡道:“利用好啊,有人利用你,说明你还有用。”
沈木拦住他,喝问:“你若替韩家盗剑、调粮,要置史大公子于何地?”
刘柳依旧淡淡道:“当我欠他的。这件事情无关个人感情,只关乎家国大义。”
沈木急问:“拿你自己的身体呢?你要如何撑得住这长途跋涉?”
刘柳看了看沈木,见他双目满含焦急与关切,于是拍了拍他肩膀道:“多谢。”
五十九、送别
刘柳本想带着许诚和沈木先行一步,留老冯叔在后,免得他赶路辛苦。谁知老冯叔坚决不允,一定要随行照应。刘柳无法,只好随他去。
老冯叔早年穷过,因而打包行李时很是仔细,刘柳生怕他连墙皮也刮下来,不得不时时叫唤“冯叔,这个不要,太占地方”或者“冯叔,那个不要,路上买得到”。忽而又想到间谍沈木同志,倘若这厮将韩兴欲盗剑的消息走漏出去,只怕这一行要无功而返,又不得不分出一只眼睛盯着他有没有留下什麽可疑的文字或书信。因此刘柳虽无甚可收拾的,却又显得比其他人更忙乱了三分。
几人装好了行李,老冯叔又盯着院子裏那些鸡鸭发愁:“原指望在这多住些日子…早知要叫你回京裏,又何必送这些东西来?”
沈木插话道:“虚情假意呗!旁人一点小恩小惠就值得赴汤蹈火,史大公子掏心掏肺也不值一钱,属下替史大公子屈得慌。”
刘柳揉着眉心道:“所以他不是也已经另娶她人了吗?我说什麽了?大家各走各路不是很好吗?”
沈木急道:“主子,只要您肯回心转意,一切为时未晚啊!”
刘柳看着沈木满脸急切,几乎立刻想起了“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因此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沈木不明所以,被他突然绽放的笑容震得错愕在那裏。
刘柳回身找到许诚,道:“将这些鸡鸭还有池子裏那几条鱼给邝老送去吧。”又自言自语道:“党参没顺来,还搭上这许多,这波亏大了。”
许诚:“你自己怎麽不去?“
刘柳笑道:“好兄弟,我去的话少不得要挨一顿好骂,你且替我跑这一遭吧!“
许诚问到:“你不去向邝老辞行吗?“
刘柳低头道:“不去了吧…他看见我也是堵心。你帮我道个歉吧。”
许诚答应了要走,刘柳又叫住他,道:“贤弟,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你。”
许诚不耐烦道:“怎麽还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事快说。”
刘柳道:“帮我问问邝老,能不能给我两丸大还丹。”
许诚:“大还丹?”
刘柳点头:“就是那种不管什麽状态,吃了都特别有精神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