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娅心中一苦,索性顺着柔软的床边坐下。
她这一坐,感应器触发,床体深处,亮起幽蓝梦幻的光芒。
房间随之切换成某种模式,暧昧而虚幻的灯光打落,让那精致的鹅蛋脸凭空显出几分烫意。
尼娅向来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况且,干这一行的,底线放低是必要品质。
富有弹性的水床上,她从容地将紧致的双腿交叠。
一手撑着乳白的被单,尼娅神色无奈,“那个,墨小姐。。。。。。”
她不太琢磨得透对方那清冷又玩味的矛盾面容下的真实想法,迟疑着。
“你想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墨卿直起身子:“我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但起码,我觉得一个私人包厢的主人,有权利,也有必要知道一个躲避保安的闯入者打着什么主意。”
“你觉得呢?”墨卿追问。
不依不饶。
尼娅抿了抿唇,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说自己是冲着给市议员拍一张动人的丑闻照,才潜入这家纸醉金迷的俱乐部?
如果碰巧这位墨女士也是那位议员先生的对头,倒是能一拍即合。
但另一种可能更直白地摆在她眼前:
刚离开的保安马上会在墨女士一个通知下,带着更多人手把她绑去最近的局子,然后是足以让她大出血的保释金。
沉默是金。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可以先聊聊别的。”
墨卿见对方油盐不进,适时收起目光。
“别看了,就算你现在马上出去,外面的大个子也没走远。”
尼娅没有否认。
“他们没排查清楚之前,这里还算安全。倒是这里的床,不少人嫌不干净。”
闻言,尼娅看了眼身下。
床铺的质感相当不错,至于卫生——一个雇佣兵哪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说是不干净,她只当对方是邀请她坐去桌台对面,好拉近对话距离。
那便依她,比起对方,自己的时间不是什么金贵成本。
窗外,天色彻底黯下去,布鲁斯区的夜晚全然没有清幽可言,即便是隔着厚重的玻璃,也能听见街道上的喧杂和雨滴打上来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在短暂的无言中相对坐立窗边,只剩颇具设计感的黑金桌台阻隔在中央。
流线型柱台撑起的桌面上,是低头就能看见、取走的令牌,还有那杯浓稠的红酒。
尼娅伸出手。
微微翘唇,好看的指掌托起酒杯一饮而下。
墨卿想拦住她,但对方动作比普通人敏捷。
比她亦然。
看着那杯猩红精酿几乎一滴不落地滑进对方嘴里,她愈发觉得这人像是街边狡黠的野猫,趁人一不留神,就能做上一件坏事。
等那人放下杯子,她指甲轻轻敲点桌面,犹疑两秒。
“你刚刚喝掉的那杯酒,抵得上这里的一晚房费。。。。。。”
而且,那杯不是普通的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