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林舒玫听到后,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服务生是误会了。
李雅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眉反问:“什么家和万事兴?”
陆峥荣总觉得“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很耳熟,眼珠子望向天花板想了想,还是感觉不对劲——这不是前几天他和齐嘉砚说过的话吗?
感情他和李雅芝在这里吵架,被别人当做是夫妻拌嘴了?
李雅芝也缓过神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林舒玫站在斜对面,在走上前的过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短发有些炸毛。
“你……我……哎呦,烦死了……真是倒霉晦气!”一股怒气卡在胸口,李雅芝气到连话都说不太顺,被人误会她和陆峥荣是夫妻简直是奇耻大辱。
被人误会,还是这样天大的误会,陆峥荣脸色极其难看,心情烦躁得很:“对对对,就是晦气,跟你碰上准没有好事,你还没赔我衣服呢死醉鬼,快点赔我衣服。那可是全球限量版!被你吐了一身,回家还要被我爸妈骂说我没有照顾好你,老天爷冤枉啊,怎么这样对我……”
陆峥荣越说越心酸,李雅芝越听越气,但醉酒呕吐的事的确是她的错,那晚情况很尴尬,李雅芝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全身难受,气焰消了一大半,扭扭捏捏开了口:“我……我李雅芝从不欠人,你那破烂衣服我会赔的,你等着!”
李雅芝仰脸,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对着陆峥荣说,丝毫不顾及周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正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
林舒玫见状随便找了张空桌,放下盘子,先给旁边不明所以的服务生道了句“不好意思”,随后拉住李雅芝的手臂往回走,柔声安慰:“没事没事,一场误会而已,走,雅芝我们回去吃炭烤帝王蟹,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新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走到陆峥荣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眼眸冷厉:“大庭广众之下闹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对女孩子这么凶?想丢脸?”
李雅芝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口无遮拦,脑子空空!思维都被那头卷毛吸走了吧?”
陆峥荣没想到陆新源倒戈的那么快,气恼咬住下唇,却又不敢反驳什么,看了眼拉着李雅芝的林舒玫,只好不服气说一句:“哥,你又不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后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陆新源一记眼神压了下去。
“得,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这种人争斗!”陆峥荣挣脱开陆新源的手,气冲冲往窗边的餐桌走。
围观群众见主角已走,也就逐渐散去,林舒玫也拉着气焰未消的李雅芝回到了她们的位子上。
刚才来时没注意,原来陆新源他们的位子就在身后,隔了一桌。
回头看,恰好能看见陆新源的正面。陆峥荣则背对着,两条手臂不停乱摆,估计是在和陆新源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而陆新源显然没再听,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们这个方向。
林舒玫避开他的视线,落座回原位。李雅芝一边吃着盘子里的海鲜,一边骂陆峥荣,口无遮拦,几乎所有难听的词都用上了。
李雅芝用刀叉叉了块三文鱼往嘴里放,口齿不清说:“他那什么衣服,还限量版,丑死了,就一件黑t而且,配上一头卷毛跟个精神小伙一样,而且还没人精神小伙瘦,也没人精神小伙精神,败家子一个……”
林舒玫听她用词幽默好笑,埋头吃着东西,时不时笑笑,出声应几句。
有些头疼,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像火苗一个像火柴,碰上就燃。林舒玫还专门上网搜过,貌似这种欢喜冤家的关系最无解……
“叮咚”声响打断思绪,林舒玫放下刀叉,把放在一旁的手机拿起,上划解锁。
第一条是邓瑗发来的信息。
邓瑗:【后天是爸爸的忌日,记得早点起床准备准备,妈妈到时候去接你,打电话就出来。】
林舒玫心里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又到林城的忌日了。
敲了个“好”回给邓瑗,不到一分钟,邓瑗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
邓瑗:【哥哥去不去?】
林舒玫的手指一划,不小心触碰到了好几个按键,输入框里蹦出一串拼音。
连忙删掉,重新编辑了一句“他不去”准备发给邓瑗,想了想,又把这三个字全删了,重新编辑回了句“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吧”。
每年邓瑗都会带她去祭奠林城。
虽然说她没有见过那位亲生父亲,但血缘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只要站在墓碑前,泪水就会“啪嗒啪嗒”不停的掉,她也搞不清为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齐嘉砚会陪着她一起去墓园,在她伤心难过时,给她擦眼泪、安慰她。
但今年是意外。
尤其是邓瑗每次都要和她说一些陈年往事,听着更是触景生情。
原本稍稍朝上提的情绪,又往下沉了沉。对面的李雅芝喋喋不休说了好一通话,她心思不在这,也没听得进多少。
又是一声“叮咚”响,这才把她零散的思绪收了回来。
点开去看,是陆新源发来的信息。
最新一条信息是陆新源问她为什么拿着手机不回他。
林舒玫动动手指往上翻,几乎都是陆新源在发信息,她很少回,回的话也只有短短几个字。甚至有好多条,她都没来得及回,或者是根本没兴趣没心情回。
简言意赅,能看得出她在很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这几条信息基本上都在围绕着一个话题——旅拍的事,想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