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舅舅给我打了这对映月双刀,我正在
研究新刀法,累死了,改天吧。”杜雪衣轻描淡写地转了转左手腕,一阵刺骨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她咬咬牙,脸上笑得更灿烂了:“阿骏这时候应该练完功了,你把他也叫上,我再练会。”
“行行行!女侠你继续!”吴中友摆了摆手走了。
不一会儿,程骏和吴中友两人并肩坐在练武场下,场上的杜雪衣旁若无人地舞着双刀,红色身影出现在场上各处。
“听说你买下了大戏台?”程骏笑着问。
“怎么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啊?”吴中友揉着脑袋。
“这事你之前一直瞒着你爹吧?不然也不至于匆忙逃出来,是吧?”程骏一针见血道。
“大戏台这么出名,被人拆了当私宅简直是暴殄天物,还不如被我买下来,雇人去经营。没准啊,以后就靠着这个成为江南首府也不一定呢。”吴中友洋洋得意道。
“你喜欢她?”程骏也不与他扯些有的没的,单刀直入,脸上却依旧温和如水。
“没有。。。。。。怎么可能?她耶,杜雪衣耶!”
面对吴中友的慌乱之举,程骏没再说什么,只是笑,好像已看透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大上几岁的男孩。
“她那么凶,我可最讨厌凶巴巴的女人了。。。。。。”吴中友说着说着,自己也没底气了,“这么说吧,她就像是天上的飞鸟,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羁绊。我呢,也一样,就爱自由,还喜欢地上各色各样的
花。不过喜欢归喜欢,让我一直停在一朵花上面,我可受不了。”
“所以,我和她是一样的。”吴中友脸上神情难得认真起来。
“我倒觉得,你和雪衣姐不一样。”程骏眼神望向场上的杜雪衣。
“哪不一样了?”吴中友显然是不服。
“她看上去一副雷厉风行,来去随心,好像很少有羁绊的样子。但事实上,若她真的认定一样东西,那便是一生。就像大戏台,京城,她其实很念旧,也很重情。”
“我可不信,就她?”
一生,吴中友想想都可怕。
“不信算了。”程骏笑着耸了耸肩。
“我说阿骏,我们仨就数你最小,怎么说话总跟大人一样啊。”
“走啦,磨蹭什么呢?还勾肩搭背的。”杜雪衣的声音还在练武场里回荡,但人已没了踪影。
对她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风,二人早已司空见惯,纷纷跟上她的脚步。
***
奇怪的是,往日这时候的清河食肆,正是生意最好、门庭若市之时,但今日不知为何却门窗紧闭,还没有开张。
“婆婆?婆婆?”
杜雪衣敲了许久的大门,又在后门处喊了几次都无人应答。无奈之下,三人翻墙而入,却见到了在弥留之际的老妇人。
“是。。。。。。雪衣啊。。。。。。”老妇人躺在床上,面上毫无血色,听得三人的声音,拼尽全身气力才说出几个字来。
杜雪衣忙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
“没事。。。
。。。旧疾。。。。。。罢了。”
杜雪衣回头看了程骏一眼,只一个眼神便已都明白了对方深意,二人极为默契地换了位置,由程骏继续把着老妇人的脉搏。
“婆婆,您。。。。。。有什么事情还未了吗?”杜雪衣暗中往老妇人身上注了一股内力。
老妇人脸上霎时间显现出几分血色来:“我无儿无女,就你这个徒儿。你做菜很有天赋,我也已经没什么能传给你的了。。。。。。床头那本菜谱,就给你留个纪念吧。”
老妇人一口气说出这么话来,纵使杜雪衣注入的内力源源不绝,却还是灯尽油枯,无力回天了。
“婆婆,我不能白拿您的菜谱。”杜雪衣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这清河食肆以后我继续帮您开,您的厨艺由我来传承下去。”
“那,太好。。。。。。”说罢,老妇人笑着与世长辞。
这之后,杜雪衣便将从老妇人那学到的厨艺传授给百花台的人,并令其妥善经营这清河食肆。
不久之后,清河食肆便成了淮州城,甚至是整个江南道颇负盛名的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