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梅、卫二人俱已察觉,作出进攻之势,但梅三姑到底是在运气时被打断,已受了内伤,嘴角还挂着血。
道士挥掌向卫晓锋而去,怀无则对上梅三姑,四人两团身影登时杀得难解难分。
怀无武功本就不俗,那套掌法杜雪衣就曾做出过高度评价,而今那道士却更胜一筹。只见他下盘用的是佛门绝技,步法稳健却暗含汹涌波涛;而他的掌法却同道门的阴阳掌颇为相似,在他手中其威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较怀无用时更显完整和成体系。
虽然杜雪衣二者皆见识过,但那些单独使用的却远远没有这道士运用得自如——两套看似天上
地下毫无关联的功法,竟配合得好生巧妙,相得益彰。若非双手动弹不得,杜雪衣兴许就站起来拍手叫好了。
这水平,才有资格同过去的自己过上几招。
怀无本就心不在焉,虽战力与梅三姑不相上下,作战经验却是远远不足,常常顾此失彼,到后来竟有些吃紧。一旁观战的杜雪衣正欲开口指导,却见道士挥掌攻得卫晓锋连连后退的同时,抽空闪身帮怀无挡了几招。
如此往返了几个回合之后,道士喊道:“小子,刀法领会得差不多了,你来试试这边的剑法。”
话音刚落,二人瞬间调换位置,怀无双掌对上长剑,道士则迎上长刀。
杜雪衣越发觉得这道士有意思,这朋友她交定了。
另一边,卫晓锋剑法已大有精进,虽运用不够自如,但是对上怀无已足够。杜雪衣面露担忧之色,却听得那道士又喊道:“小子!剑法咱也练得差不多了,去救小妞。”
怀无应声而退,道士旋即拦住卫晓锋去路,以一敌二,仍得心应手毫不费劲。
杜雪衣正解着绳子,忽闻啪一声脆响,抬眼见到梅三姑捂着左脸,咬牙切齿喊着:“老道,你找死!”
“让你打我们这么漂亮的小妞!”道士一面悠然地拆解二人招式,一面玩笑道。
梅三姑大喝一声,汇聚毕生内力挥着长刀,凶悍往道士后颈砍去。只见那道士双耳一动,背对着梅三姑,看似随手一掌却包含排
山倒海之势,登时将刀势化解,口中还对着身前的卫晓锋念念有词:“小子你也跑不掉!”
随后两记耳光干脆利落打在卫晓锋脸上。
怀无:“。。。。。。”
如如道人这头打得上瘾,杜雪衣在另一头也看得兴起,她半倚着门框,一面在心中推演如如道人这套功法的应对之策,一面感叹他功法的精妙,只有怀无对眼前毫无逃走打算的二人无奈至极,脸上尽是焦急神色。
“师傅,走啦!”怀无终于忍无可忍,催促道。
“好好好!”道士仍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敛了攻势,看似轻如羽毛的一掌便将卫晓锋打翻在地,听声音,肋骨约莫断了两根,梅三姑也中了一掌,长刀撑着地,已然无法站立。
就这样,一僧一道按着杜雪衣的指引,带着她越过光秃秃的梅花林飞往山下而去。一开始杜雪衣就已判断出此处是烟州城外不远的傲寒山庄,之前她来过几次,对此地还算熟,加之二人轻功都不赖,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腰,三人也轻盈地落了地。
“怀无啊,你那个成日拿在手上的玉佩,就是这姑娘送的吧?”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上下打量杜雪衣。
杜雪衣:“???”
“不是。。。。。。”怀无涨红了脸。
“在下如如。”道士朝杜雪衣抱了一拳,动作十分随性,“你也可以叫我如如道人,也可以叫我如如和尚。”
“林家寨林玉山。”杜
雪衣抱拳,正欲开口问“道人”和“和尚”一个道家一个佛家,怎可同时兼修,却被这打扮得吊儿郎当的如如道人抢走了话头。
“好好好!”如如道人赞道,也不知他在夸些什么。他走得大摇大摆,似是醉意未消一般,脸上的笑压根没停下来过,“你可不知道,在逸州我让这臭小子给我买酒,他竟然给我买了两天,最后还空手而归,之后就发现他天天揣着块玉佩。”
她这才想起翻看衣袖中的物件,发现当时胡乱丢的居然是夏田送的玉佩。
这玉佩夏田和夏橙各有一块,当时青提正是带着它,引着众人去石窟的。后来夏田把玉佩送给她,说是给自己和余玄度的新婚贺礼,而后发生了一堆事情,她也早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难道夏橙把她的玉佩送给了这小子?杜雪衣心中暗笑。
却见如如道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副痛心的表情:“我们怀无啊,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师傅!别胡闹了。”怀无红着脸喊道。
看来这道人挺平易近人的,徒弟跟他说话都没大没小的。杜雪衣对这如如道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杜雪衣豪迈地拍拍怀无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阿橙也来江南了,要不要带你去见她?”
却在这时,杜雪衣余光中瞥见山下一队隐在树林中的人马,正是怀夏坊的装扮。
“我的朋友们好像来救我了,你们能带我过去吗
?得去报个平安。”杜雪衣说得乖巧。
“好好好,咱这就去。”如如道人对着怀无挤眉弄眼道,“小子,快带玉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