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李征鸿朝杜雪衣行了一礼,眼神中却没了温度。
“怎么?竟是生分起来了。”杜雪衣凤眼一弯,侧着头嫣然笑道,“你不是说喜欢我?不作数了?”
“哈哈哈哈哈——”方才的华衣男子从树后闪出,边拍手边朝二人走来,朝李征鸿挑了挑眉,“好啊征鸿,没想到你居然偷偷有相好了,还不与我说!”
“你又是谁?”杜雪衣一脸危险神色。她早便知道有人偷听,偷听也就罢了,光明正大出来打断别人的正事又是何道理?
“在下李长兴。”华服男子朝杜雪衣颔首。
“兖王殿下?!!”
喵——一声猫叫将杜雪衣从回忆中唤回。
恍如隔世,不对,确如隔世。
杜雪衣望着眼前这怀有宏图大志男孩子长叹一声,又有谁会相信镇国大将军竟射不了箭呢?
既然李征鸿如今已不在了,那故事就让众人传去吧,还能激励后来者,这样征鸿在九泉之下,也算能得到些许安慰了吧。
至少还不会传成凶神恶煞的门神模样,杜雪衣忽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玉山姐!这个给你!”夏橙兴冲冲往杜雪衣奔来,只见她手提一只精致的红色纱
灯,上面绘着的江月图甚是风雅,“我猜对了十个才换得这个这么好看的!我再去那边看看。。。。。。”
杜雪衣刚接下,夏橙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杜雪衣提着纱灯四处寻找夏橙的踪迹,忽的透过喷火表演的烟火,眸中映着长街尽头、灯火阑珊处,立着一熟悉的男子身影,其身旁还有一黑马,斜风吹过,男子衣袂飘飘。
一瞬间,那个人影似乎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影重合了。杜雪衣一个恍神,差点将他认成了李征鸿,但也仅仅是在一瞬之间。
他并不是。他虽然和李征鸿一样,会骑马、会布阵、爱夏橙的诗词,但他终究不是他,他天真、会射箭、会吃辣。
当当当——城中古寺钟声响彻全城,古朴的铜钟之声如同一位老者,守护着城中之人,也守护着城外的夜行人。
钟声惊动了方才屋顶的猫,继而它激动又疯狂地叫了起来。
杜雪衣忽然感到眼前的景致模糊起来,纱灯上的红光融成一片,繁华的长兴街渐渐归于黑暗,而街头余玄度的身影更是早已不见。
在忽远忽近的猫叫声中,杜雪衣恍惚中好像看到了暮色中的山,看到了映着星星的河,看到了清冷的圆月,还有漫天灿烂的烟火。
同那晚在京城中秋宴上看到的烟火一样绚烂。
“玉山姐!玉山姐!”夏橙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杜雪衣的耳中。
杜雪衣的思绪也终于回归,睁开眼
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棵行道树下:“这是?”
“你刚才晕倒了,是一个小男孩和他爹把你扶起来的。你没事吧?”夏橙眼中满是担忧,“没想到我一走,你就。。。。。。”
“无碍,就忽然觉得有点晕,之前也有过,不打紧。”杜雪衣在夏橙的搀扶下站起,朝街头望了一眼,眼神中难掩失落,“你有见到玄度吗?”
“没啊,姐夫。。。。。。不,余大哥怎么可能在这。”
也对,自己还看到京城的烟花了呢。
杜雪衣走到那对父子面前,夏橙亦步亦趋,如今她可不敢离开杜雪衣半步了。
只见杜雪衣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欲交给那位囊中羞涩的父亲,毫无疑问遭到了拒绝。
“不是答谢你救我的,这是给你儿子学射箭的。”杜雪衣粗暴将银锭塞到那位父亲手中。
“姑娘,我们。。。。。。”那位父亲一脸惊恐。
“孩子喜欢,你就给他置办些行头呗,以后没准能考上个武状元,然后跟镇国大将军一样,保家卫国。”这句话杜雪衣是弯着腰对着男孩说的。
“谢谢姐姐!”男孩子不顾其父眼神制止手舞足蹈起来。
“不用谢,不过练功可是很苦的喔!”杜雪衣拍拍小男孩的肩膀道。
俶尔背后一声马鸣引得杜雪衣转头。
自己这白马虽烈,但在身边倒还算温顺,此刻不知缘何竟是如此激动,杜雪衣赶紧上前,抚摸马头以示安慰,轻声问道:
“怎么了尺素?要带我们去哪?”
这白马闻言竟真的往路旁一小巷而去,杜雪衣和夏橙一头雾水,但还是任其而去,二人紧随其后。
最终尺素停在一个坐落于深巷之中的古老道观前,兴冲冲地隔着院墙,朝里面的马嘶鸣。
杜雪衣扶额,这声一听便知是谁的马。
“这是?”夏橙却仍摸不着头脑。
杜雪衣正欲开口,忽的观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十几岁的道士从里走出,朝二人行了一道士礼,说道:“各位远客,深夜拜访清泓观,是来寻马主人的吧?”
“是的,请问他人呢?”杜雪衣。
“晕倒了。”道士彬彬有礼道。
“???”杜雪衣难以置信:“刚才我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就?”
“嗯。”道士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神色,继而续道,“贫道刚才为其把了脉,应该是太过饥饿所致。”
杜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