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里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李贵妃的宫苑。
正是夜深,皇帝沉沉睡下,李贵妃只着一件织了许多镂空蝴蝶的粉色抹胸从幔帐里出来。
旁侍的宫人备上茶水。
她饮了一口,在口中清荡了些,再又吐出在宫人捧着的金盆里,方才用帕子掖了掖嘴角。
今日是她癸水日子,按说她是无法侍寝的,但她照样能用唇齿将皇帝服侍妥当了,留得皇帝在她殿中歇息。
这种私秽的情事,想那位端庄自持的姜皇后这辈子恐怕都是做不出来的。
方走出来,便瞧见这些天脸色阴云密布的自家妹妹坐在那儿笑得极为欢快,见了她来,忙起身,“阿姊。”
李贵妃有些累了,懒懒地靠在榻上,让宫婢给她捏跪得酸疼的腿,瞄了李鸢一眼,
“我说什么来着,没必要着急。”
李鸢几步上前,将婢女叫开,亲自给她捏腿,
“我原以为阿姊不过安抚我罢了。”
便将方才下人报来的一一说来。
原是在成王府里好好享受一家团聚之乐的小世子今儿个突然就不见了人,只知午后曾在殿里嚷了两声,“你不是我娘亲!”“我要去找娘亲!”
当时哭闹的两句话,叫外头守候的下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不过谁也没多想,只当小世子如往常一般在孩童脾气罢了。
谁知入夜将要就寝的时候,真的找不到到了人,寝殿的地上只留了之前沈茹给他的那一串碧玉珠子。
还是扔散开来的。
摔碎了好几颗。
阖府上下这才感觉到出事了。
而那会儿沈茹还在自己殿里让婢女给自己上妆,涂抹香粉,待要服侍成王就寝。
“也不知是哪寻来的下贱人,刚开始还能在皇后面前演演母子情深,一到府上,见了这金香软玉,便叫富贵迷了眼,原形毕露了。”
李鸢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怕是真将君钰当成三岁的孩童,糊弄了几下便丢开去了。”
君钰有多难搞,她这个后娘可是好生领教过的,如今总算是有人和她一般吃苦头了。
李鸢心头快意,脸上更是灿烂。
打从李鸢与成王订下亲事的时候,她便照着阿姊的意思,开始给成王府里塞自己的人。
如今沈茹刚回府,便是有姜皇后的帮衬,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王府里一手遮天。
这个消息硬瞒是瞒不住的。
李鸢笑着道:“如今太后皇帝那儿估计都知道了。”
话音方落,殿外珠帘轻荡。
宫婢打帘进来,食盘上呈了一碗肉羹汤,正冒着热气,白瓷盏里盛了一半,汤色显得寡淡,却有一个个粉中透白的肉丸子浮在上头,鲜亮可爱。
这也是惯例了,每回侍寝后,娘娘都会吃上这么一盏。
李贵妃接过,用勺舀起一颗,吹着热气,一面与李鸢道:“可你得比所有人都先找到人才是。”
李鸢十拿九稳地说:“我已派人去含章宫了,君钰口口声声嚷着找的娘亲,除了那女子还能有谁,必定是往那儿去了。”
如今她守株待兔,等找到了君钰,再带着人到太后跟前,姜皇后还能动她的婚约么?
至于那个沈茹,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君钰若是不喜欢她,不管真假,都是一文不值。
等李贵妃将一碗肉羹用得差不多了,李鸢派出去的蓉蓉也正好进来禀告。
李鸢原是成算十足的,然而这一时竟没瞧见君钰,心一跳,起身急问道:“世子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