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拓跋宏的心脏长偏了一寸,没死。
醒来后,他让人把陆婉婉带到我面前,说是随我泄愤。
一个月不见,陆婉婉头发焦黄,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手腕上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
她见我,一腔陈年的愤恨挖出来,露出獠牙,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指尖从一排排刑具上划过,我跳过那些冷兵器,从角落里寻出一把落了灰的火铳。
枪口抵在陆婉婉的脑门上,我目也冰冷,笑也酷寒。
“听说火药打进脑袋里,会把脑浆子炸开花,受刑的人控制不住,屎尿都会流一地。”
“可惜了你嚣张一辈子,却落得个这么不体面的死法。”
陆婉婉目光迸出恨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苏乐茵,你不敢杀我。”
“我和陛下青梅竹马,总角之交,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拓跋宏的确舍不得她死,余光里,他嘴唇翕张,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叩动了扳机。
火铳“砰”的一声,所有人都被震的一抖,陆婉婉却没有受伤,因为我没有往里面装火药。
她脸色苍白,吓得,却又阵阵发烫。
刑架下面一片淡黄色水渍,陆婉婉惶然夹紧了腿,却还是溢了满屋子的尿味。
她朝拓跋宏爬过去,带着一身屎尿,难以抑制的发出哽咽声,像是一只被戏弄虐待的可怜小猫儿。
我俯身握住她的脖子,她瞬间惊恐回眸,对上我笑着的眼。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刚刚我要杀你,拓跋宏没给你求情?”
“别哭啦,怪可怜的,我今天不杀你了还不行?”
“不过你也别太安逸啦。我决定随身带着这把火铳,指不定哪天的日头恍花了我的眼,火药就落到你头上了。”
陆婉婉拽住拓跋宏的衣角,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却已泪流满面。
“宏哥哥,你落魄的时候我没有一句怨言跟着你,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说过有你舍不得我受伤,你说此生绝不负我。”
“我已经付出这么多代价了,够了吧?啊?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我的尸体躺在你面前吗?”
拓跋宏的眼睛里涌出点水渍,到底是舍不得了。
他张口前,我随手拿了一把短刀把玩,浅浅地笑了。
“我真羡慕婉婉,无论做错什么都有人爱着护着。横竖没人在乎我,不被爱的那一个才应该去死,拓跋宏,你说是不是?”
拓跋宏摇头苦笑,喉结缓缓地滚动,涩滞的回话。
“不是的,乐茵,我爱你,我只爱你。凡是让你不开心的人都应该去死。”
死,太痛快了,陆婉婉不配。
我把她留在身边当一个洗脚婢。
此刻,她跪在我床前,笨手笨脚的捧着我的双足放进木盆里。
水面反射出她的脸,带着惧怕,又有些许不甘。
我眯了眯眼,掏出火铳对着她的脑袋开枪。
她一哆嗦,打翻了木盆,洒出的水弄脏了我心爱的地毯。
我笑的开怀:“陆婉婉,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火铳就放在我枕下,怎么可能当火药。”
见我没发怒,她悄悄松了口气,脸上还有点被戏弄的愤怒。
我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用足尖抬起她的下巴。
“可是水洒了一半,不够本宫洗脚了。你不知道,这泡脚的药价值千金,若是将剩下的那一半也倒了,岂非是暴殄天物?”
脚踩在她的脸上,我一边擦水,一边恩赏她:“这么好的洗脚水,陆婉婉,本宫赏你喝了。来,张嘴呀!”
她屈辱的流下两行泪,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的端起木盆,张开嘴。
最后一口水咽下去,我让她舔干净水渍。
问她:“本宫的洗脚水,味道如何?”
每个字都像是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陆婉婉绝望的说,好喝。
我挑眉笑了:“既然你喜欢,日后本宫的洗脚水都赏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