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答话。
满脑子都是婚礼草坪的那架直升机,和身穿空姐制服的女人。
若我病得起不来,程星和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吧?
“然然?”
见我沉默,程星和试探着开口。
却被什么人堵了唇瓣,虚假破碎的慰问阻断在喉腔。
喘息声止。
他低吼着威胁那人,带着嗔怪和宠溺。
“然然,雨太大了,我被人撞了一身。”
“你小心点儿,开车别太急。”
“没事。”程星和的语气变得轻快,“一想到忙完这几个会就能回来陪你,我速度七十迈!”
“不说了,我得开车了。”
电话仓促挂断,惯例的亲亲抱抱只剩一半。
片刻,程星和发来信息。
“然然,婚庆公司刚给我打电话,说我们订的那架直升机出了问题,要送回原厂报修…你看换成大花球怎么样?”
出了问题要报修吗…
我想起扎眼的那一幕。
还是说在翻云覆雨的时候被汗水浸湿,再也不能用了?
其实,在婚礼现场租一架直升机,真的太过奢华。
是程星和坚持的。
24岁,我刚当空姐第一年,就遇到了蛮横无理的客人。
将满满一杯滚水泼在我手背上。
我还得蹲着把机舱收拾干净。
那时,是程星和创业最艰辛的时候,我不敢休息,贴着纱布还得飞。
忙忙碌碌,那块疤永远留在了那里。
程星和心疼地抱住我。
他发誓,“等我以后挣大钱了,一定要带你坐一趟直升机。”
“没有乘客,你也不需要服务任何人,是专属于我们的浪漫。”
可他没有做到。
他把专属于我们的浪漫给了别人。
此后种种,也不过是良心的弥补。
我不想要了。
聊天框里传过来一个疑惑的小猫表情。
我垂下眼睑,在键盘里敲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