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執表情要冷靜得多,但是那禁錮著他的姿勢絲毫沒變,反而還更加用力了,像是要把他緊緊砌入懷中。
「你喝多了。」蘇渝冷靜地陳述道。
沈執立刻道:「怎麼,難道你又要責怪我冒犯你了?我只是想和我的未婚夫親近而已。」
「更何況,你剛才為什麼不拒絕?」
沈執挑著他的下巴質問,用冰冷的眼神審判,氣氛微妙又一觸即發,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沈執通過觸肢得知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明明剛才蘇渝就沒有那麼反感,雖然他的確是被強迫的,被抵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我的拒絕有用嗎?」蘇渝蹙了蹙眉,只是反問。
但這種反問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冷靜下來後,他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難以置信,不敢面對,只好推開沈執冷臉相待,暫且讓自己恢復理智。
「你明知道我的力氣不如你,又何必問我呢?」的確是這樣的,他無法抗拒,身心都不得不假裝順從,否則就不僅僅是嘴唇被親得又熱又痛的下場了。
要知道,當一個人被強迫的時候,身體會為了避免自己受傷,而做出類似於順從的舉動。他肯定就是那樣。
是恰到好處的氣氛和沈執的壓迫,讓他不得不如此。
沈執捏著他下巴的手更用力幾分,「可我怎麼看你不像是抗拒。」
「你眼睛都閉上了,手也放在我身上。」
「是我太過安靜,所以讓你忽略了我是被你冒犯的嗎?……你現在看來是酒醒了,」蘇渝忽的這樣說道,「說真的,我還是更喜歡你剛才那種坦誠的樣子,至少不會污衊別人。」
假的。他知道自己喜歡看的不是沈執的坦誠,而是……沈執因為求而不得的欲望所流露出的掙扎和隱忍,還有他因一直壓抑情欲而展現出的瘋狂。
當他意識到沈執恢復了理智和清醒,就發覺喝醉的沈執和清醒的沈執差別真的很大,一個情緒都體現在舉動上,另一個則滴水不漏,言語也不露端倪,心防豎得高高的,築起城池營壘,不讓人窺見半分。
他伸手拍開沈執的手,「我就不能是擔心某人酒後發瘋才假裝配合的嗎?既然現在清醒了,麻煩讓讓。」
趁沈執還在被他罵了的後勁兒中,他推開沈執就走開了。
而沈執也大概是被他說中了哪一點,沒有阻攔他,最終二人算是不歡而散。
然後,蘇渝在臥室門口發現了一直盯著他們看的黑子,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瞳孔放大,仿佛看得震驚又專心致志。
蘇渝:「……」
他俯身抱起黑子,往臥室外面一丟,都怪黑子,不然剛才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黑子還什麼都不知道,撒嬌的蹭上來,蘇渝無情道:「你沒洗澡,別想上我的床。」說完就啪的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黑子灰溜溜的回到沈執身邊,不過沈執也不想搭理它,讓它去客廳待著。
既然蘇渝都說了是因為被強迫才反抗不了,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沈執還是嫉妒,觸肢可以得到蘇渝的青睞,為什麼偏偏他的本體不可以?
蘇渝居然說喜歡那個「沈執」的坦誠,那分明就是魯莽衝動!
他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蘇渝的背影。
他應該追上去,他全身心都在催促他追上去,那只是一個低級脆弱的獵物,他動動手指就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蘇渝的氣息、親昵的吻還有溫暖的體溫。
但是……不急,不用擔心,很快他們就結婚了。
這個時候,沈執還不知道,人類社會裡的結婚和他所認知的有所不同。
在沈執的規則里,在一起並不等同於結婚,而是完全占有、徹底擁有。
*
沈執最讓蘇渝佩服的一個地方在於,無論昨天或以前發生過什麼,他很快就能恢復成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就像次日,沈執居然還像以前一樣,準備好了早餐,叫蘇渝起床。
他敲了兩下門,然後說:「蘇渝,起床吃飯了,別等早點涼在吃,對身體不好。」
蘇渝躺在床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清了清嗓子說:「我知道了。」
他昨晚沒睡好,但也沒做噩夢,純粹是他自己的思想困擾,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沈執估計也知道他回來的晚,早上沒叫他,等到中午才來叫他的。
吃完午飯,蘇渝也沒打算出門了,免得沈執又懷疑他責怪他。
昨晚蘇渝也仔細的想過,任務世界都已經淪陷了,他還有必要繼續這場婚姻嗎?
他的感情已經有了動搖,於是,他之前從沒考慮過的取消結婚,這個想法開始浮現出來。在一切干擾他的問題滋生之前切斷,是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
但是問題在於,他現在的安全保障或許都是由於那一丁點的劇情保護,所以他身邊的人還算正常,沒幾個變異的,也沒在大街上就遇到怪異事件和變異人類。
何況o1號就在京都,他如果放棄了這個身份,不進行這個身份該做的事,那又該如何偽裝成普通人進行調查?
如今孟凡他們都是隱匿著的,不會輕易出門露面,因為他們已經放棄了任務和他們先前的身份。現在能自由外出還不暴露身份的,也就是蘇渝一個了。
下午,蘇渝在臥室里和隊友們通過系統視頻通話,他們昨晚帶了一些從敬老院搜刮來的可疑書籍、道具還有一座小雕塑,都是值得討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