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沈執的本體,而是他的部分觸肢,就如同現在正在一邊旁觀的黑子一樣,只是沈執的從屬,是他的一部分。
沈執隨時可以感知到這個從屬,但是無法完全控制。
而真正的沈執,現在還在養老院的那個地下室的,他平時並不喜歡進食這些低級動物,但是誰讓他們差點傷了蘇渝,因此他一怒之下將他們都吞噬了。
他還在進食中,本體的意識並沒有回家。他還在回味剛才在祭壇上全方位擁抱蘇渝、感受他的感覺。
為了騙過蘇渝,他也留下了部分觸肢充做「沈執」,不讓蘇渝懷疑他。
所以他會嫉妒黑子,居然能夠偷窺蘇渝沐浴。
……不過他之後會謹慎考慮共享黑子的意識,畢竟黑子就要被絕育了。
這廂,蘇渝被「沈執」那有如凝膠般的目光盯得無所遁形,為此深感壓抑,偏偏無法掙脫沈執這個束縛性的懷抱。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想幹嘛?」看著越壓越近的沈執,他卻毫無還手之力,蘇渝冷清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羞惱和惶恐,語氣不安。
一隻手抓著欲落不落的浴袍,一隻手想推又推不開沈執。
「有話好好說,別這樣行不行?」
空氣中全是蘇渝的氣息,蘇渝感冒好了之後,很少再有體溫這麼高、心跳這麼快的時候,慌張又故作鎮定莫名有幾分可愛,還在黑暗中把眼睛睜得那麼大。
「沈執」背後的複雜紋身終於按耐不住,開始劇烈的涌動起來,從皮膚中破出一條條的黑色黏滑的觸肢。
「我只是想知道……」
他歪了歪頭,似是單純的疑惑,而那單純之中又帶著最深最純淨的惡意,「既然黑子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面前的皮囊還是那個高冷禁慾系的沈執,可他的身後,從後腦勺一直到腳後跟,都是非人之物的組合,令人膽寒,難以言喻。
沈執似乎忘了一件事。
觸肢,總是比真正的沈執要更加難以自控。
第18章
眾所周知,進食的時候,其實是沈執最脆弱的時候,所以祂已經將養老院的地下室用觸肢完全包裹了起來,水泄不通,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
當然,若是蘇渝他們沒有離開的話,祂也不會忌憚什麼,因為即便是祂最脆弱的時候,也不會畏懼幾隻螻蟻。
只是現在祂需要時間來消化,將那些噁心的低級動物的味道完全分解、剝離出去。
這時候,祂只需要確保蘇渝是安全的就夠了,而祂已經在蘇渝身邊放了黑子,家裡也安排了一個「沈執」,所以蘇渝的安全是不需要擔心的,祂也沒有花太多心思關注自己的觸肢在幹嘛。
同一時刻。
蘇渝和沈執同居的家裡。
二人此時的姿勢就很像漫畫裡,那種體型差很大的攻和受一樣。明明沈執那張臉冷淡又俊美,偏偏身材是巨型狼狗系的,而蘇渝平時也就是氣場一米八,實則身嬌體弱,輕輕一推就能倒。
蘇渝把沈執的反常舉動當成他喝多了的緣故,所以耐心的和他講道理,「黑子它又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你為什麼要和它比呢?」
當他這麼問出來的時候,自己心中也是一驚。他分明只是想解釋的,為什麼要這樣問呢?
上次他質問沈執的時候,得到的是沈執的沉默,以及他默認的答案,那就是沈執根本沒有和他談感情的意思。
可是現在……蘇渝看著沈執的眼睛,那眼神是他看不懂的,幽深、瘋狂、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沈執很快就躲開了他的視線。
蘇渝蹙了蹙眉,右手也攔截般的放在沈執的手臂上,語調不輕不重的,但顯得很有氣勢,「告訴我為什麼?」
他或許的確在意沈執是不是真的嫉妒。
也想知道,沈執究竟是酒後吐真言,還是單純喝醉了做糊塗事。
「沈執」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二人肌膚接觸的地方,他的體溫和氣息還是那麼讓他嚮往。
他喉結微動,嘴唇稍稍擦過蘇渝的耳垂,像癮君子般猛吸了一口氣,姿態十分沉迷又頹然,低聲說,「我總要確保你還是我的吧,畢竟再過一天,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忙我們的婚禮,我請假了所以時間多,你工作忙沒怎麼參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違背我們的約定。」
他們是協議結婚,但是該有的都得有,哪怕簡潔一點,只邀請一些親近的親朋故好友,這婚禮也是要舉行的。
就連作為主體的一部分的觸肢,也將那個日子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那是它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為之壓抑、一直期待的時間。
若想要捕獲最鮮活的獵物,就必須付出時刻隱忍的代價。
「你也知道我是工作忙,見朋友也是談正事。」
蘇渝被他強烈的氣息入侵,身上不由打了個哆嗦,微微的酥麻感從脖頸一直往下傳遞。
他不由往後仰了仰,白皙的脖頸越發顯得纖長,「不過,我們可沒約定過這個。」
許是因為沈執太過鎮定的表情,還有始終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讓蘇渝覺得他就像是故意借酒行事。也對,尋常那麼禁慾系的沈執可做不出現在這些事,肯定是借著酒勁兒才敢這麼做的。
哪怕是借酒消愁,他也沒有很過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