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卡塞尔学院之后零的信息渠道已经受到了阻碍,她只知道诺诺离开了芝加哥、在学院对她下达禁足令之前抵达奥斯陆分部。
“北冰洋中有一个危险的大家伙藏在水面下,许多年前施耐德教授就是在那里遭遇了格陵兰冰海事件。”零皱眉,“师姐能搞定吗?”
“有康斯坦丁在。”酒德麻衣说,“毕竟是龙王,哪怕是幼体状态也能解决绝大多数麻烦了。”
这时候窗外的风雪大了起来,酒德麻衣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寒颤。
“瓦图京大将被处决了对么?”她问。
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把那张照片递给酒德麻衣:“看这个。”
“说真的,我现在算是知道我们三个里面老板为什么最宝贝的那一个永远都是你了。”酒德麻衣星星眼,“三无你小时候真是可爱得没有人性。”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真是个蠢女人。”零冷冷地看着她,“你看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明显是在我被送入黑天鹅港之前……我对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如果是从赫尔佐格手里逃走之后拍摄的话我应该会有印象。”
闻言酒德麻衣果然仔细地端详起手里那种一寸大的小照片来。
“瓦图京大将在苏维埃解体之前是国防部副部长,那时候整个西伯利亚几乎所有的研究项目都是由他负责……他在给我的信件印戳上留下了我的名字,是蕾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而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我告诉路明非说蕾娜塔是我在前往莫斯科拿回罗曼诺夫这个姓氏之前所使用的名字,可实际上我骗了他,蕾娜塔应该已经死在了黑天鹅,从那个地狱中逃出来的只有零,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老板之外应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原名。”
酒德麻衣瞳孔收缩。
所以说零管她叫蠢女人,可实际上只有那些真正有天赋并且天资聪颖的人材有资格成为忍者。
她压低了声音:“当年下令把你送到黑天鹅港的人……就是瓦图京?”
零没有说话,只是眺望远方的眼睛极幽深极冰冷。
瓦图京大将一直都知道δ计划是一个血腥的基因实验项目,他也一直没有回避这个事实。
对那些失败的实验体来说其实踏上黑天鹅港的那天他们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可是彼时的瓦图京大将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之一,他思考问题惯于站在国家的战略层面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哪怕十次甚至一百次实验中只有一次成功,那这个项目的展也是有价值的。
如果赫尔佐格的造神计划能够在苏维埃解体之前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那么被批量制造的级战士甚至人造神能够在战场上挽回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个战士的生命。
酒德麻衣伸手轻轻将零揽在怀中,她原本就比皇女殿下要高挑许多,此时就像是一个母亲在怀抱一个孩子。
“在倒台之前他原本就是一个可以为了国家牺牲一切的人。”零俯在酒德麻衣的耳边轻声说。
也许那之后瓦图京大将信了教,忏悔了,所以在面对昔日盟友的背叛时他选择帮零这个自己其实一直心怀愧疚的小姑娘做最后一件事。
也许在瓦图京大将的想象中零之所以要调查δ项目,其实是为了向当年那些起这个项目的所有人复仇。
他能做的就是帮她找到复仇的那条路而已。
酒德麻衣松开怀抱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零的额头,白金色的瞳孔与深紫色的瞳孔在炉火的掩映下互相对视。
“你还记得老板的命令么?”酒德麻衣问。
“我知道。我不会忘。”零的手指颤了颤,轻声说。
“送他去该去的地方,然后你就自由了。”
零的瞳孔淡得像是结冰的湖:“我从未被限制自由。”
“在那之前做你想做的事吧,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究竟还是不是他自己。”酒德麻衣拍拍皇女殿下的脸蛋,“别让自己后悔。”
“我知道。”
“对了。”
“什么?”零问。
酒德麻衣摇摇头:“没什么,你要去洗个热水澡么?”
“嗯。”零点点头,从酒德麻衣的大腿上离开,“你不该穿这么单薄坐在这里的,院子里除了那些女性雇佣兵,也有不少男性的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