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也如同被越前龙马握在掌心的头一样,安定了下来。
也许是受不了吹风机的噪音,卡鲁宾从他的怀里跳了出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越前龙马关掉了吹风机。
他拔下插头,准备把它送到原来的地方去。
越前南次郎没有看他,低着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老爸你还真是幼稚啊。”
“我……”
往常听见小王子对他的嘲讽,越前南次郎总是要与争辩几句的。
可此时的他没有,沉默着。
“可以睡了。”越前龙马对他“宣布”道。
“哦。”他躺下来,接着闭上双眼。
真的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
等越前龙马一离开,他立马就睁开眼睛,不满地自言自语道:“什么啊,这样不就显得我认输了吗?”
“我才没有错。都是龙马太霸道了,一点都不尊重我。”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父亲啊。”
“对我一点都不好。”转眼看见舒舒服服躺在小窝里的卡鲁宾,“卡鲁宾,你说,龙马是不是一点都不好?”
卡鲁宾看来是真的困了,没有理他,美美地睡着。
越前南次郎郁闷得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
回来后见整张床都被“霸占”了,越前龙马走过去推了那颗“大粽子”一下。
“老爸,往里面睡一点。”
“大粽子”先是不动,后来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挪,不情不愿地挪到了最里面。
这一点“别扭”的情绪显露无疑,怕是本人还以为自己掩藏地很好。
越前龙马关了灯,到了床上,便开始“扯粽叶”。
起初越前南次郎本能地不愿让出被子,紧紧地抓着,后来一想,如果龙马因为没有被子着凉了那不就全是自己的错吗?便松开手。
咦?他和龙马不是一人一条被子的吗?
“还有一条被子呢?”
“下面。”
“诶?”
“你身下。”
越前南次郎一看,原来他直接躺在了铺平的被子上,怪不得找不到另一条被子呢。
他把被子整个拽了出来扔给越前龙马,以一种刻意展示自己大方的口吻道:“拿去吧。”
两人都躺了下来。
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越前南次郎突然觉得想太多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像卡鲁宾一样,既然躺下就好好休息——其实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睡意愈浓,流向了半梦半醒。
他慢慢地往小王子身边靠,从前分明的界限变得不明朗起来。
月光透过窗帘的微弱光影并没有因为其外在力量的薄弱而放弃内在的光明使命,依然给屋内的所有都镀上了一层微乎其微的柔和色彩。
人与人之间的锋利、偏执、猜忌和疑心,就这样在无形之中消解了。
越前龙马本想询问他的父亲对于自身人际交往方面有何看法(也就是他和手冢部长的关系),是否意识到其中存在不当之处(过于亲近)。
若把时间比作容器,在与他的相处中,越前龙马找不到任何空余的可以安置自己内心疑虑的地方——容器内一直都是满的。
进门前他心里还带着纷杂的思绪,想着老爸和手冢部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进门后,到了客厅,抬头的第一眼就看见笨蛋老爸正美滋滋地喝着他最爱的牛肉汤。
啊,果然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满足的笨蛋。
为这么一个笨蛋操心的自己也是一个笨蛋。
还管他干什么呢,随他去好了。
反正他也做不了什么坏事。
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胆子很小。
只要他能少闯些祸,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不就好了吗?
自己还希望他些什么吗?
此时此刻,凝望着他安恬的睡脸,越前龙马轻声道:“不擦干头睡觉醒来会头疼的。笨蛋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