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郎君说的有理。”尤今今说罢,目光在又他的发上微微停留,杏眼弯弯,“不过郎君倒是颇会束发。”
见女郎点头又不吝啬夸他,小郎君自然也高兴了,暗暗觉得自己又赢过了阮裕一局。
如今和谢之骁也相处一些时日,尤今今渐渐摸出了他的一点脾性。
天不怕,地不怕的,确实嚣张,确实霸道,也确实狠心。
从她才来谢府,他拿她作赌,射穿流民首的脑袋,又说砍就砍那李申一臂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谢之骁此人是绝对的杀伐果断,又心狠利落。
而她先前也的确当他同梁珩也那些世家贵族一般,皆是不可一世,把世人看作蝼蚁。
可时日相处久了,却发现他日子过得极糙,既不骄奢淫逸,也不苛待下人,人也似乎没那么坏。
见尤今今思绪飘飘,谢之骁以为她还在想着什么人,顿时嫉妒横生,走到跟前,俯身捏着女郎的脸硬是蛮横亲了几口。
“我要去校场了,今天记得想着我。”
他眸子熠熠,带着几分期待。
尤今今被他吻得两腮绯红,忍不住抬眸瞪他,瞥见他微微发干的薄唇,顿时娥眉一蹙,伸手将床头装着香膏小瓷罐的拿了过来。
揭开盖子指腹捻了一坨香膏后,便朝谢之骁的唇上抹,惊得他立马直起了身去躲。
“这是什么!”谢之骁红着脸羞恼看向她,“我又不是女郎,我才不涂胭脂!”
“这才不是胭脂。”尤今今嗔他,漂亮眼睛一扬,“郎君的嘴唇干了,都快要起皮了,涂上这个会好些的。”
女郎手上拿的是润唇露,平日夜里她都会涂上一层保养唇瓣,所以嘴唇从不起皮干裂。
如今正值换季,最是容易唇裂时,他就这么大剌剌的吹风,回来定要裂皮的。
但谢之骁听罢,立刻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不就起了点皮吗,有什么要紧。”
尤今今见谢之骁依旧一副果断拒绝模样,心中暗骂他是犟种。
最后还是得小女郎埋怨说他若是不涂往后就不许亲她这种话,谢之骁才肯乖乖低头任她抹。
她仰头,水汪汪的眼睛底色认真,给他涂唇的样子恬静温柔,谢之骁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最后抱着她黏糊了一小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去了校场。
而尤今今这边用完早膳后,便换了件新裙裳,坐在铜镜前,由着蒹葭替她上妆挽发。
今日要去祭花神,穿着打扮自然不能太随意,不过女郎样貌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蒹葭手巧,给尤今今挽了个垂云髻,簪着一枝海棠钗,嫣色裙裳,衬得女郎分外娇艳。
既不逾矩,又不小气。
待尤今今去了东屋和萧夫人请完安后,那厢虞氏便和虞婉儿也来了。
听婢女通传,坐在窗边的尤今今忍不住抬眸望去。
只见虞氏身旁一身材清瘦的窈窕女郎正款步而来。
碧色襦裙,青丝半挽,妆容清淡,狭长的眉眼,却自有一股风流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