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的唤出神明的名,路西菲尔望一眼手中的酒液,而后理所应当且带了几分不讲理的道:
“你陪我喝。”
“好。”
神明就着路西菲尔的手,将其杯中所盛放的酒液喝下,而后将那空杯从这造物手中拿开。随着尚且还沾染着些许酒液的杯子落在地面,原本存在于这炽天使长寝殿中的、未曾开动的酒在那一瞬间消逝,只留下杂七杂八的、东倒西歪被随意摆放在一边的空酒瓶。
路西菲尔那带着暗色的、于晶石照耀之下、于无所不在的光的映照之间,显得妖异和诡谲的蓝眸里闪动过纯粹的茫然于不解。似是想不清楚亦弄不明白,原本触手可及的酒液究竟是去了何处。
思维于此变得迟钝。
但很显然,神明并没有予这造物以更多的、将这问题想清楚可能。只是以手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边。
带着掠夺、强势以及占有的吻一点点侵入到这造物的口腔,侵入到这造物的唇舌。
便在这造物因酒液抑或是其余什么的作用,如同一个真正醉酒的普通生灵一般忘记了呼吸和反应,指尖略略蜷曲而无所适从之时,有什么温热且甜腻的、带着深深吸引和沉醉的液体被渡入路西菲尔的口腔,滑过喉头,扩散至那属灵身躯的每一寸。
于是那不知不觉中有暗色在路西菲尔的脚下一点点扭曲突显,本不应该出现的属于魔鬼的永远不会感到满足的本性开始显露出来。几乎是本能地,路西菲尔以手环住了神明的脖颈,做出回应想要索求更多。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似是觉得阻隔在彼此间的衣料显得是如此的碍眼与碍事,于是将手摸索到了神明的胸前。
但,主的手握在了这造物的手腕,制止了其接下来的动作。
“你不乖哦,路西。”
主如是言,放开了这造物的唇,以另一只手的指腹在这造物那尚带着水润的唇瓣间缓缓划过,意味难言且不明道:
“相较而言,吾更希望”
神明的目光在那唇瓣间停留,而后上下打量过这造物,似有所指又似是无所指的将目光收回,并不曾将这话题再继续。
只是神明愿意将那未尽的话语于此打住,明显喝醉了的造物却是不依不饶与不讲道理的。眸光澄澈,带着无辜与迷茫,路西菲尔问出不解和疑惑。
“什么?”
神明轻笑,目光似是在那一瞬间突破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看到了未来。属于这造物的,或是光辉璀璨或是充满了血与火的终将堕落的未来。主的意并不曾因此而更改,只是温柔的将目光落在这造物身上,而后开口,对着这造物做出安抚与敷衍道:
“没什么,你不会喜欢的。”
轻而易举的的便对此做出了结论,下达了判决。路西菲尔皱了眉,似是想要反驳、想要争辩,然而当目光落在神明面上的那瞬间,却又好似是丧失了所有的言语。似乎是有什么艰难的挣脱束缚,出现在这造物的脑海中与那意识层面。
于是路西菲尔终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主,是神明。
但那又怎样呢?
不信神却又深受神恩的造物微微张了唇,而后在下一瞬间将吻落在了神明唇上,以下犯上极是叛逆与忤逆的在神明的唇齿间停留,想要探索与寻求那叫他感到欢喜与愉悦的事务。
但,纵使神明于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与见怪,亦不曾对路西菲尔那看似莽撞与生涩的动作有过任何修正,只是任凭着这一切的发展,璀璨的眸光在那某一瞬间变得愈发的深沉,甚至隐隐然之间有什么将要喷薄而出。
然而路西菲尔却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不应当是如此。
并没有于此过程中获得此前那份馈赠的路西菲尔很快便想到了撤离,想到了放开。只是很显然,那偏执且任性的、正在拉着这造物向着深渊而行进的主并不愿放手,更不愿予之以自由。
于是神明按住了路西菲尔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有至清至纯的、带着温热与甜腻的液体再次被渡入到这造物的喉中。
那似乎是酒液,却又似乎是血,带着力量的、足以叫所有生灵为之而沉醉的血。
良久,唇分,路西菲尔以手搭在神明的肩头,问出了那问题。
“这是什么?”
“神血。”
主如是言,于这造物目光之不可见处,属于神明的血液在那属灵的躯体间跃动、奔腾,将一切于悄无声息间净化,而后叫那心核凝聚、吸收,并开始变得愈发的凝实。
于是这造物的身躯终是后知后觉的被影响,眉梢眼角间俱是染上绯红,便连那原本同神明紧密相贴的身躯亦似乎是在开始难耐地磨蹭和扭动。
“路西。”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握着路西菲尔手腕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紧。却又在路西菲尔抬头醉眼朦胧的望过来的那一刻放松开来,对着这造物露出笑容道。
“睡吧。”
主带着言灵的话音落下,路西菲尔的双眼不受控制的闭上,身形软倒在神明的怀。打横将这造物抱起,放置在床榻之上,神明的指尖在那眉眼、那唇间勾勒与临摹。
“耶和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悄无声息间出现,落在床头,冰冷且无机质的金眸同神明的眸相对,眸中流露出淡淡且不加掩饰的嘲弄。
“这便是你要强留的?一个反叛你、忤逆你,终将与你为敌的怪物,一把终将锋锐到足以刺向你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