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逐站在他身边:“而他的指使,是我。”
陈青获看看何月逐,看看吴端,啼笑皆非:“降服?什么叫降服?你们把他当副本掉落的坐骑还是宠物?!”
何月逐冷声道:“当时事出有因,我们是万不得已,才想借助巴蛇的力量。”
“。。。。。。”陈青获显然不接受他的说辞,“我只看到满地血肉。”
何月逐继而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万年的巴蛇,怎么会被人类击垮。”
陈青获一怔沉默,兀地松开手心的赤金短匕:“。。。。。。。”
一墙之隔的吴砚之沉沉闭上眼。陈青获,万年的巴蛇,怎么可能被人类轻易击败。是先被你折损了身,又以千百倍的力度伤透了心。抱着不如一了百了的死意,投入了死斗。
时至今日,看不见你半点反省,你又敢不敢旧事重提。
蛇的听力一向很好,他听见墙体对面陈青获沉重的呼吸,陈青获却避而不答,另起一句:
“所以这一千年,他和你们在一起。”
“嗯。”何月逐应。
“他。。。过得好吗。”
何月逐忽然嘿嘿笑了,仿佛他等这一刻很久了。麻利地从茶几下掏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相册,递给陈青获:“这你放心。我们和巴蛇,是家人,也是朋友。”
“家人。。。朋友。。。”陈青获从没想过石涅竟也能和这两个词产生联系,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一张三人合照。
吴砚之面无表情坐在写着“今天我破壳啦”的生日蛋糕后,左右两个人类给他带上生日帽,拉响礼炮。。。
“呵。。。”陈青获抬眼看何月逐,呼之欲出的情绪在喉咙里徘徊,他明明想说什么,竟无法言语。
别告诉他石涅在这个家里,真的过得很不赖。
别告诉他石涅没有陈青获,也能过得不赖。
再往后翻,大多是无所观两个男主人的生活照,却几乎每一张,都有一道诡异的加笔。
蛇。
一张照片在书房,道长俯桌书写毛笔字,指尖缠绕着咬尾蛇戒指。
陈青获立刻移开视线。他的巴蛇,也会缠在别人身上。
一张照片在草坪,何月逐坐在阳光里,黑蛇盘绕在他膝边晒太阳。
明明巴蛇不喜欢晒太阳,只是喜欢埋在狐狸柔软的腹毛里,让树叶的缝隙间透下的光斑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软绵绵。陈青获颤抖着翻到下一页。
而下一页,是何月逐在蛇脑袋上套了个冬眠睡帽。
陈青获重重合上相册,不用再看了。从吴砚之对何月逐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三人关系匪浅。
只是难怪。难怪你舍得对我残忍。
原来我早就不是你的唯一解。
可他却还仗着自己和石涅那点“你除了我一无所有”的交情胡作非为,撒泼犯贱。
像个笑话。
何月逐适时出声:“我看得出你心里是在乎他的。”
“。。。。。”陈青获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