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你做了什么?父亲为何要抓我?”温宇跪在正中,怒声质问。
秋姨娘没理他,一把甩开小厮,哭着扑向了温国公,“国公爷,您这是干什么啊?便是妾做错了什么也都不关四公子的事啊!”
“那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温国公一脚踢开梨花带雨的秋姨娘,没有丝毫怜惜。
“妾…妾不知,求国公爷明言。”她不知晓温国公知道多少,不敢妄自开口。秋姨娘扭头不着痕迹的朝温安所在位置扫了一眼,又迅收回。
宋薇心中冷笑,如今端看温安手中捏的把柄,值不值得秋姨娘舍了命替他背锅了。
温国公懒怠同秋姨娘废话,吩咐宋薇将人带上来。
秋姨娘脸一白,立即看向宋薇。
不一会儿,宁叶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将一个小丫鬟架了进来。
秋姨娘看着小丫鬟,长舒了口气,不待小丫鬟开口便承认了,“国公爷,妾认识这个丫鬟,前日妾担心二公子身子,便赏了这丫鬟些东西,问了她几句二公子的伤势。”
她承认的很快,小丫鬟都没了用武之地,况且她所言虽有些趋利避害,倒也是事实。
“关心老二?”温国公冷嗤,“是关心还是别有居心,难道你不知本国公派人看守了兰亭院,不许任何人进入,你却明知故犯!”
秋姨娘一慌,却咬死只是关心温周,“是妾的错,妾担心过盛,忧虑之下违背了国公爷命令,妾该罚。”
秋姨娘十分乖顺,叩头认错,“但此事皆与四公子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国公爷放了他。”
温宇听闻是因着这事,松了口气的同时,怒瞪着秋姨娘,恨她多管闲事,温周那瘟神,她不避着竟还上赶着找麻烦。
温安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神色淡淡,安稳坐着,事不关己般。
春姨娘小声啧啧了两声,一脸幸灾乐祸,让秋姨娘还上赶着巴结,马屁拍马腿上了吧,活该!
正厅众人,神情各异,唯温国公脸色铁青,阴沉冷厉。
“狡言饰非。”他抓起案几上白玉盏砸了过去,玉盏在秋姨娘面前四分五裂,秋姨娘才真有了几分惧意。
“国公爷…”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死不承认。”
秋姨娘茫然,那汤,宋氏退回来了,除了小丫鬟,她没做别的什么啊!
她偏头看了眼温安,若是东窗事,那也不该问责她一人,世子为何还安稳坐着,这说明并没有露馅啊。
宋薇瞧着她一系列的神情变化,好心开口告诉了秋姨娘,被合伙人舍弃出卖的过程,“那侍卫临死前,大吼着是奉了秋姨娘之命,要杀二爷。”
“胡言乱语!”秋姨娘瞪大眼睛,厉声反驳。
宋薇笑笑不说话,秋姨娘倏然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了温安。
世子陷害她?东窗事,便推了她背锅!可…杀害嫡子,这是会没命的啊,尤其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国公爷会剥了她的。
“国公爷,妾没有,妾没有。”秋姨娘摇头否认,心里计算着供出温安的成本。
国公爷不会杀世子,但会真的杀了她,甚至连娘家都不会放过,可…世子手里,有温宇的把柄。
秋姨娘想了又想,最终认为,命比前程重要,温宇是国公府公子,虽是庶出,日后也可一世无忧。
“国公爷,不是妾做的,是…”
“砰。”秋姨娘话被打断,原是温安的小厮倒茶时,碰倒了白玉盏,江护厉声呵斥,“你干什么吃的,一个奴才,毛手毛脚的,若是伤了世子,你一家老小都不够赔的。”
“江护,父亲还在呢,何时轮到你威了。”温安温声呵止了江护,江护这才放过小厮,低声斥责,“还愣着,还不滚。”
小厮拎着茶壶,立即匆匆退下,小插曲过去,温国公不悦蹙眉,却并未言语,如今有更重要的事,“秋姨娘,你方才想说什么?”
秋姨娘白着脸,嗫嚅半晌没有出声,因为方才,她在江护袖中,瞧见了去年她送予那两岁侄子的银锁。
毁了儿子,葬送娘家,是她供出温安的代价,所有人死,换她一人活?
可……
秋姨娘抬头看着温国公,国公爷会信她一个小妾的话吗?即便信了,温安被供了出来,她作为知情人,国公爷会放过她吗?
他不会!
她做了温良之二十几年的妾,也算同床共枕的枕边人,尚算了解,顶多是死的体面些罢了。
温国公等的不耐烦了,宋薇也等着秋姨娘权衡后的结果,但心中已有了猜测。
“妾…妾无话可说!”秋姨娘闭了闭眼,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小娘,你疯了。”温宇不可置信,震惊愤怒的看着秋姨娘。
秋姨娘抿唇不言。
“贱人。”温国公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刺客是你派去的,那周儿遇刺那晚,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还是…你在替温宇遮掩善后?”
秋姨娘一惊,想立即开口否认,温宇却已率先哭天抢地的撇清关系,“父亲明鉴,孩儿什么都不知道,您就是借孩儿几个胆子,孩儿也万不敢谋害嫡兄啊,这一切是秋姨娘做的,孩儿是被蒙在鼓里,孩儿什么都不曾做过。”
“……”秋姨娘愣愣看着温宇,倏然惨笑,罢了,他懂保全自身,她也能放心死了。
“四公子所言是真的,确实与他无关,国公爷若不信,尽可派人去查。”温宇是个比温周还要废物的混账,温安不会栽赃他,一是没人会信温宇有那能耐,二也怕她,会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