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审讯,苏格兰全程没对小畑法次做什么,没有肢体接触更没有动刑,仅仅是聊天般说着话,然而那种慢条斯理的语和节奏,别有深意的停顿和重音——别说小畑了,只是站边上听着、完全没看见他表情的早矢仕凛都鸡皮疙瘩连续翻新。
而直面他的小畑法次也终于被允许开口,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仍有保留,又被审了一轮才面色僵白地修正先前的信息。
苏格兰这才扬眉来了一句轻飘飘的“原来如此”。
“h先生这样坦诚,我们这边不表示点什么未免有些失礼。”他这样笑道,又将目光朝早矢仕瞥来,“请h先生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这算指令吗还是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说点大白话不行吗?
早矢仕凛嘀嘀咕咕,板着脸走近去蹲下,把小畑法次的嘴重新堵上,短暂停顿之后又把手伸向了对方的脖颈。
小畑不甘地晕了过去,注意力从街景收回的苏格兰伸手拿走了蟒蛇,又轻拍早矢仕凛的肩示意他走前面。
然而他才踏出门坎,身后突然响起几乎被足音盖住的咔哒声,它太过短促,几乎称不上什么预告,其后的枪响于是依旧显得极为突兀。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回头,身后却有一只手按在他背上催促他往前走,直到走离狭窄的走廊、身后的苏格兰也走上来时,他才感觉自己的脑袋重新运转起来。
刚刚生了啥?谁开的枪?为什么开枪?
“收好。”苏格兰把蟒蛇塞进他怀里,赶时间般快下了楼梯。早矢仕有点手忙脚乱,但好歹是顺利藏好了枪又没有被落下,只是在重回街上被说了一句“现在得放松一点”。
他只好紧急做了个深呼吸,快走两步跟上苏格兰,问道:“不用善后吗?”
苏格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话音里甚至有点笑意,像是被他搞笑到了:“继续停留的话等下就要和警察面对面了哦。”
早矢仕:……
您不也是警察吗?
“左轮没有消音,刚刚的动静很快就会招来警方,当然,就算没有枪声他们也快来了。”苏格兰耐心解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手则隐蔽地指向了对街的某个建筑,“另外,那边大概还有一个组织的人。”
早矢仕凛原本还在纳闷既然公安快来了为什么不干脆等他们来把人带走,听到后半句才意识到原因。
“是谁?”他问。
“嘛,这谁知道呢?多半是贝尔摩德安排来盯着你的人吧。如果你想照你们原本的计划把小畑法次放给警方的话,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沉默下来,苏格兰则问:“吓到了?还是不忍心?”
“……”
虽然是完全不值得炫耀的事,但他先前也是给狙击手当后勤,再害怕也已经脱敏了,何况这次他完全没看到现场,连止痛药都不用吞,真没啥。至于不忍心?对那种坏蛋?嘁,免了吧。
非要说的话那只有没想到真的要开枪,而且还是苏格兰、还是诸伏景光开枪。
只有这点让他有些……良心不安。
就好像警官先生手上不该沾的血色有他添的一道。
可惜他想了一通,说出口的还是只有一句含糊的“也不是”。
苏格兰嗯了一声,也没说他这种反应是好还是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问:“那现在算过关了吗?”
“这个嘛……多少还是会有事后调查吧,那栋楼里在看的那个不好说,但波本肯定会觉察异常,所以朗姆也会知道,正好给他们从警视厅内部调查的理由,然后我们顺利反证‘清白’。也正配合你们原本的计划,不是吗?”
好、好大胆。
早矢仕凛大为震撼,而苏格兰的大胆言还在继续。
或者说,教学与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