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死了。
「你起來!」
悍匪模樣的謝自強一把拎起他,下一刻,渾身被一股溫暖的熱意包圍了。
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公子哥脫掉了加厚的棉質外衫,用力裹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用磕頭,也不用求饒。這雪若是無咎下的,他定然不會讓你們出事。」周貫容哆嗦著,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堅持。
「走!」謝自強一手抓一個,「找地方躲雪!」
「我不走!」周貫容執拗地站在原地,「這雪若是無咎的意思,他定然知道百姓根本受不住!他絕不會讓這雪久落!」
「殿下就算知道百姓受不住,也定然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不穿衣裳還不躲雪的傻子!」謝自強咬牙切齒,「你莫要坑害殿下的名聲!」
周貫容一張臉已經凍得青白,站在那裡都止不住的發抖。
他身為尚書府的嫡幼子,從小飲食穿衣無不精細。夏不受熱,冬不挨凍。哪裡知道大雪的威力?
謝自強氣得要死,幾乎是一手一個半拖著往外走。
可一盞茶未過,甚至還未走到巷口,那鵝毛般的大雪竟果真停了下來。雪落得好似一陣風颳過,刮完了也就遠去了。
村民臉上淚痕未乾,只呆呆地盯著那遠去的飄雪,好半天才「啊」了一聲:「雪去海州山了……」
海州山乃是定海島上唯一的一座山,它地勢高聳,不受潮起潮落的侵害,也不懼海上的來風。因此整座定海島上的富貴人家,幾乎都坐落在海州山上。
就連府衙,也修築在海州山的山腰上。
這雪,難道真是天上的雲中郡王,要施下懲戒才落下的嗎?
「想來有許多朋友從未見過雪。」天上的雲中郡王開口說話,「此物便是雪。初雪。」
村民傻愣愣地扭頭,看向那明瓦之中高不可攀的仙人。
仙人似乎又變成前幾次的模樣了,他說著話,身邊的霧氣就凝出文字。村民猜那個大大的單字,就是「雪」。
「遇寒則凝,遇溫則消。謂之雪。」
他拿起那座水晶球,用手輕點,球里那緩緩減弱的雪花,便又密密麻麻的漂浮了起來。
隨後他放下水晶球,拎起酒壺豪飲一大口,擊球吟道:「明月不可飲,秋風不可招。長天一片影,萬里共蕭蕭——」
「萬里共蕭蕭!」
定舟山上知府衙門內,有人失聲打碎了茶盞:「去,快派人渡海瞧瞧,可是真的萬里蕭蕭!」
「大人!那雲中郡王就在天上盯著,此時不忠,恐怕……」一旁的知事連忙道,「依臣淺見,那雲中郡王發怒,也無非只是為了糧種的事,不如……依了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