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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第1页)

一句話掃射一片人,印寒趕緊捂住明月鋒的嘴巴,省得他被米桃和伊玖的眼刀扎死。

王岳揚連忙打圓場:「來來來下一盤。」

米桃憤怒地站起身,將牌扔在桌上:「按你這樣講,你覺得你能喜歡上誰?你整天和印寒待在一塊兒,不願意妥協,也沒有耐心了解女孩的心思,你談個鬼的女朋友!」

「啊這。」王岳揚尷尬地卡殼。

明月鋒靠著印寒肩膀,眼皮耷拉,小聲嘟噥:「不談就不談嘛,凶什麼。」他感到乾渴,呼氣熱燙,扶一把茶几站起身,「我去趟廁所。」

印寒趕忙跟上明月鋒踉蹌的腳步,瞧這傢伙迷迷糊糊的醉態,生怕他一頭栽進茅坑。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包廂,關上隔音門,沿走廊慢悠悠地踏進盡頭的衛生間。明月鋒拉開隔間門,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轉頭對印寒說:「你總親我幹什麼,我都沒有親過你。」

印寒仔細品味明月鋒的語氣,聽不出惱怒,倒聽出些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他說:「那你親我一下,咱倆扯平?」

「親兩下才算扯平,一下不算。」明月鋒斤斤計較。

「好。」印寒將明月鋒推進隔間,關門落鎖,站在小夥伴面前,黑漆漆的眼珠宛如兩顆水潤的黑曜石,「你親。」

明月鋒沒有失去意識,酒精溶解了道德的枷鎖,將潛意識中見不得光的小心思放大,他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無所不能,故意借酒精的由頭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他湊近印寒的臉龐,近得能看清毛孔,印寒打小皮膚白皙,即使練出舒展勻稱的肌肉,皮膚也是健康的白裡透紅。

印寒先聞到濃重的酒氣,接著是柔軟濕潤的觸感,他緊張地摟住明月鋒的腰,頭皮發麻,一動不動,生怕打破美好的幻夢。

明月鋒慢騰騰地站直身體,說:「一個。」

印寒覺得親臉上實在浪費,他面對明月鋒,毫不客氣地收下小夥伴的初吻,唇瓣相貼,熱氣升騰。明月鋒「唔」了一聲,慌張地推開印寒,說:「你快出去,我要憋不住了。」

第48章貓王

明月鋒記得聚會的最後,他們是由王岳揚的父親開車送至家門口,印寒扶他上樓,楚悠替他擦臉,熬了鍋綠豆湯醒酒。

「以後不能這么喝,聽到沒有。」楚悠說,「你看你叔叔都不喝酒了。」

「嗯嗯。」明月鋒點頭,「我們玩得有點過。」

喝過綠豆湯,明月鋒爬上床,攤平四肢,望著空白的天花板,回顧整個聚會,他抹了把臉。

玩得太過了,他竟然親吻了印寒。

像無數遍的春夢變成現實,這是不應該發生的行為。

這個動作可以在夢裡,但萬萬不可以成真,印寒不反抗,大概率出於信任,明月鋒猜測。到目前為止,十八年的人生,他們兩人好得宛如一體雙魂。印寒性格內向,除明月鋒外,沒有第二個親近的好朋友。

明月鋒的要求,印寒自然言聽計從,至於印寒的親吻,那不過是解圍的計謀,算不得數。

他們兩個,只能且必須,停留在「兄弟」的關係,不能更進一步。

明月鋒攥緊拳頭,楚悠和印誠久盡心盡力地養育他,教導他,不是讓他勾搭自己的兒子落得個斷子絕孫的下場。換句話說,印寒可以喜歡男的,明月鋒自己也可以喜歡男的,但他們兩個至少現在,不能一己私利攪和在一塊兒,摧毀過去幾十年的情誼。

人要知恩圖報,即便淡漠薄情如明月鋒,也該稍微遵守一下人類的底線。

於是第二天早晨,印寒推開門叫他起床,明月鋒雙手捂臉,裝模作樣地拖長聲音:「昨天你把我背回來的嗎?」

「不是,王岳揚他爸開車送我們。」印寒說,「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跟米桃吵架。」明月鋒揉揉眼睛,坐起身,「唉,再不喝酒了,真耽誤事。」他靠牆而坐,屈起一條腿,右手搭在膝蓋上,吊兒郎當地問:「我吵贏了嗎?」

「她把你狠狠罵了一頓。」印寒探究地與明月鋒對視,眼中失落裹挾忐忑,「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明月鋒故作茫然,「我錯過什麼有的事情了嗎?」

「沒有。」印寒搖頭,「起床吃飯。」

「寒寒。」明月鋒叫住印寒,「你不能再親我了,大冒險也不行。」他翻身下床,「我們長大了,是成年人,不能像小時候一樣。」

「只是玩遊戲。」印寒說,他負手而站,用身體擋住攥緊的拳頭,「我不親你,難道去親柳美郴?」

「那也可以。」明月鋒說,「雖然柳美郴討厭我,但她心地不壞。」

「那你去親。」印寒轉身離開書房,巨大的摔門聲引得楚悠納悶地踏出廚房:「發生什麼事了?」

明月鋒煩惱地捏捏鼻樑,長嘆一口氣,走出書房,說:「沒什麼,吵了兩句。」

「你倆還能吵架。」楚悠奇地說,「第一回吧。」

「是的。」明月鋒走進廚房幫忙,「第一回。」

印寒下樓跑步,邊跑邊回想明月鋒的神態,對方像一夜之間長大,隱藏許多細碎卻重要的心事,也在刻意推遠他。明月鋒習慣一個階段保持一類朋友,進入階段便疏遠舊朋友,將精力專注於關係上,唯一的例外是自己。

難道明月鋒也想把他推出交際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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