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抬头一瞧,才现自己的附近就有另一朵橙盖鹅膏。
这朵的伞盖要比谢松原身下的这颗更大,也更高、更厚一些。
他们居然都掉到了大蘑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怪不得谢松原从睁眼以来就没觉得不舒服。
“猫猫。”谢松原怕对方看不见他着急,跟在后边接了一声,“我在。”
上方传来一阵扑通、扑通的响动,似乎是白袖在研究怎么才能在大蘑菇上保持平衡,站立行走,还不摔倒。
过了十来秒,谢松原头顶那颗菌盖上露出了一颗探头朝下望的好看猫猫头。
白袖一下就看到了他,好像也是松了口气,头顶的耳朵抖了抖,又叫一声:“谢松原。”
谢松原“哎”了一下,像是哄小猫似的:“我怎么过去找你啊。”
“你先待在那里,我看看怎么下去。”
白袖打量了一下周遭的场景,又看了看地面,朝后默默退了两步,伏低上半身,撅起尾巴——
双腿一蹬,从三米多高的伞盖上直接跳到地面。
大猫在原地转了一圈,没找到其他的工具,干脆一扬上半身,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搭在伞盖的边缘,抬头冲谢松原道:“跳下来。”
谢松原不疑有他,当即便放松了身体,让自己慢慢从被雪豹压低了的倾斜菌盖面上滑落下来。
在靠近白袖的时候,他双臂一伸,抱紧了大猫的脖子,整个人挂在白袖的身上。
白袖两条前肢松开,从伞盖边沿轻松地跳到地上,谢松原也因此双脚触底,平安落地。
“我们这是掉到了哪儿?”下来之后,谢松原先是抬头看了看头顶。
这里像是半掩在地下的山洞内部。
整个山洞的高度可能有近百米,最顶端的地方亮着开口,透出外边的明亮天光,可见他们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这附近的山壁陡峭得接近于垂直线,表面也没有什么可供踩踏和攀爬的地方。
虽然也生长着一些藤蔓,和从石块缝隙中钻出的树枝,但估计承重能力也没多强,想要从这个地方重新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白袖将视线收了回来,有些无奈地说,“只能另找出路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还有不少毛茸茸的黑色小蜘蛛正从他们头顶密匝匝地摔落下来。
事出突然,许多小蜘蛛也和他们一样,根本没预料到意外的生,跌下来的姿态相当狼狈。
运气比较好的,就会像刚才的谢松原一样,刚好掉在一些藤蔓或者枝叶上,给了它们缓冲机会,可以沿着这些洞内生长的植物向下攀爬。
还有一些没在空中抓住借力物的,就比较倒霉。它们纷纷像那种q弹的软糖或者专门给小孩玩的橡胶玩偶一样,里面还“安装”着某种声装置。
小蜘蛛们每在山洞内的岩壁上磕碰一下,都会出一声相对应的配音,接连滚了好几圈后,才终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八腿朝天。
过了几秒,倏地一个蜘蛛打挺,原地跳了起来,浑圆黝黑的蛛眼直勾勾地瞧着谢松原:“妈妈!”
谢松原:“……”真是我的好大儿。
小蜘蛛们66续续下饺子似的掉了下来,最后,一块齐刷刷地聚在谢松原的脚边,等候他的指挥。
“唔——”谢松原盯着这些小蜘蛛看了一会儿,最后,才终于想起什么别的,抬起眼来,四处望了望。
“那两个人呢?”
他说的是姜雅和徐峰。
如果只有谢松原和白袖掉下来了,那两个人却没下来,就说明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该怎么将置身于幻境中的他们引到这个“陷阱”的位置,都是他们提前设下的圈套。
不过谢松原回想了一下,觉得以当时生震动时众人的反应,以及那两个人的智商来看,他们应该还做不到这个地步。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有必要么?
更何况姜雅和徐峰才刚被小蜘蛛们狠狠啃过一轮,怎么看都不是才损了八百的那个。
谢松原朝四周观望了一番,果不其然,在山洞内的另一处角落里看见了两人的影子。
这两个人估计也摔得够呛,才刚从一丛蘑菇群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辨认方向。
“……”谢松原和白袖对视了几秒,“先到处看看。”
既然没法原路返回,就只能重新寻找其他出路了。白袖的身上还有伤,他们不能拖延,也不能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两人开始观察起山洞内的情况。
他们来时的地方并不是整个山洞内唯一有光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