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浅备受屈辱,从前当千金小姐被众星捧月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梦境,如今这样,若不是带着对池沅的恨,她倒真想一死了之。
“顾大邦……”池浅浅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颐指气使,“求求你,不要让我活得这么卑微,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点尊严,求你了……”
“操!真麻烦!”顾大邦一脚把塑料盆踢得老远,伸手去解池浅浅腿上绑着的麻绳,随后牵着绑着她手的绳子那头,像牵了只狗那样带着她去厕所。
顾大邦吐了口唾沫:“啊呸!要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才不这么依着你。”
池浅浅没有再多提旁的要求,尽快解决后,顾大邦又将她绑回了屋子里,还不忘把门上了两道锁,这才打着哈欠躺回了另一间屋子的床上,很快屋里就传来沉沉的呼噜声。
温淑仪嘲笑着:“这下是真跑不了了。”
“你急什么。”池浅浅嗤笑,“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急也没用。”
温淑仪撇了撇嘴:“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池浅浅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变化:“你不给我添麻烦,我有的是办法。”
“呵呵。”温淑仪嘲笑道,“但凡你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被时燃和池沅欺负得落到这步田地。”
“妈,你给我句准话,你想不想出去?”自从大平层搬出来,池浅浅就再也没叫过温淑仪一次“妈”,今天二人吵成这样,现在冷不丁喊了她一声,倒是唤醒了温淑仪残存不多的母爱。
“浅浅……”温淑仪眼泪汪汪,“我不想跟你争锋相对,只是我心里也苦,这么多年了,日子过成如今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我们不该惹池沅的,我真没想到她还有翻身的这一天。”
池浅浅没有接话。
温淑仪又道:“早知道,就应该你嫁给时燃,本来就该你嫁的,是他装得太好了,让我们以为他和池沅是一类人,都唯唯诺诺的。其实他们确实是一类人,扮猪吃虎,再怎么样,时威和池震也养育过他们,自己有能力了就把至亲往死里逼,毫无良心。”
“说再多有什么用,我们的确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池浅浅终于出了声,“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逃出去,摆脱顾大邦,把肚子里这个孽种给除掉。”
温淑仪侧过头望向池浅浅:“咱们还有机会吗?顾祥要坐那么久的牢,刘蓉也死了,他这样的人,哪个正常女人愿意跟他啊?你肚子这个,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希望了!”
池浅浅摸了摸肚子:“肚子里这个,何尝不是我唯一的希望呢?”
温淑仪大惊:“你不会想把它生下来吧?”
“我有的选吗?”池浅浅的笑愈阴森,“生下它,我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温淑仪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真的不行,浅浅,你生了它一辈子就跑不掉……”
温淑仪怔住,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池浅浅,随后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表情,无措中带着疑惑,惊讶中又带着理解:“浅浅,你想……”
“嗯。”池浅浅承认得很干脆,“无论它是人是鬼,是傻还是正常,我都不可能把它带在身边,但是生它的时候,我只要有机会去医院,你就能有机会报警,我还可以向手术室的医生求救。”
“至于它……”池浅浅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丢了就是。”
温淑仪垂下头:“我想想,让我想想。”
池浅浅无所谓道:“我也只是给你个建议,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心软,你要想继续活在深渊里,那随你。”
……
日子过得飞快。
潜村的行程转眼也到了最后一天。
吴博和陆汐汐像孩子王,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短短三天,他们已经能叫出每个孩子的名字,并且认识他们每个人的家住在村子哪个方向哪一户。
时燃第一次认可了吴博的履历,看来智商145并没有造假,单纯是情商欠费而已。
最后一天的行程,池沅和时燃得空爬到了潜山山顶。
这座山其实并不高,但路段却格外崎岖,且一山连着一山,历史遗留问题也不少,因此至今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去开它,倒是和沅山有些相似了。
幸运的是,他们来的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每天都能见着太阳,只不过都是晴转多云。
呼吸着山上的新鲜空气,池沅伸了个懒腰,运动服口袋里的手机也凑巧响了起来。
池沅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褚杰?”
电话那头,信号似乎不太好,褚杰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池沅……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池沅看了眼时燃,下意识地转过身:“什么事?你说。”
“池沅,刚刚信号不好,我跑外头来了。“褚杰的声音清晰了不少,“本来不应该再打扰你的,可事情变得有些复杂……”
池沅笑道:“有事尽管开口,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
褚杰叹了口气:“是默罕默德爷爷的儿子,他们一家生活在嫩巴黎,上次我回国转机和他见了一面,他身体状况很不好,我带他去做了个检查,结果出来是心脏方面出了些问题,我在想,有没有办法给他手术治疗。”
池沅沉默了几秒,说道:“他可以回大马士革吗?医药费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负责。”
褚杰苦笑:“他们的问题比较复杂,他回不去,他觉得太麻烦咱们了,选择药物治疗,可是他的病手术的话会更好。所以我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自己赚到一笔做手术的钱?”
“这个简单。”池沅笑笑,“做一场连线直播,魏村农产品或者溯源科技的涎草产品都可以,收入给他分成就是了。”
褚杰叹了口气:“我一个旅游博主,‘被迫’拖家带口,现在粉丝们每天都追着我问默罕默德一家的情况,要是你能来就好了,我很期待涎草是不是可以帮助默罕默德爷爷的儿子,毕竟他的病也是因为通宵开出租透支过度造成的。”
池沅更是无奈:“褚杰,这事交给我来解决,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方案。”
挂断电话,转身却现时燃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池沅有些莫名的心虚,刚想说话,时燃却先开了口:“沅沅,去吧,你是自由的风,不该被禁锢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