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楼,游星戈拿着钥匙去关五楼排练室的门。
“咔哒”一声,这古怪的门终于被锁上了。
卷青年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程际野在他后面,踩着第二级台阶,晚上的光一点照不到他身上。
天台就在五楼顶上,祈城的居民楼少有修六层以上的,此时楼顶的天窗正在往下倾斜着一线昏黄的光色。
游星戈拿手碰了碰这光,觉得它像是他吉他上的一根弦。
程际野问:“下楼吗?”
游星戈说:“天台的风景应该挺不错的。”
他们俩的话撞在了一块,游星戈愣住,看向程际野,黑俊美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我没有天台那个门的钥匙。”
这大楼也不是他家的,他确实没有钥匙。
游星戈挑眉一笑:“想上去还不简单。”
他看了眼天窗,程际野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的吉他手执行能力很强,话刚说出口就要动手。
五楼楼梯间的角落里还安静地竖着可移动式木头楼梯,很快就被两人搬了过来,楼梯的顶端正对着天窗。
游星戈顺着梯子上来的时候还说:“这层好像不是很高。”
程际野的声音在下面,语气淡淡:“你还上过更高的?”
游星戈一个跨腿就上来了,上面的空气确实清新,风大得卷都快吹得散乱了,他弯起眼睛:“当然。”
这么好看的夜,他打定主意要和程际野保持一个好关系。
“我高中不想读书的时候,就经常上天台睡觉。”
卷头的青年坐在天窗边,四四方方的方窗里,能看出来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叫做怀念的神情。
是程际野所不熟悉的,让他有些恍惚。
游星戈说完,转头去拉程际野,却被人不经意般躲开了。
程际野是真的在回避与他的身体接触。
黑的主唱没觉般,从梯子上了天台。
大风飘荡,天色昏暗,树的沙沙声是从下面传来的。
天台上面已经许多年不曾有人来过,厚厚的水泥地上,不知是木材还是钢筋的小丘被覆盖了帐篷布,在风里又飘又摇,也不会被吹跑,几个落了灰的瘪易拉罐被风吹到了脚边,出了叮当的声音。
但是风里的味道很好闻,视野开阔,游星戈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绕过叮当作响的易拉罐,走到天台的栏杆边,倚着栏杆看向这小半座南城区。
程际野也倚在栏杆边,他站姿没游星戈那么随意,眼里映出来的祈城更多带着自己的影子。
乐队的吉他手即兴拿易拉罐的叮当声编了一小段旋律,程际野在他身边站着,身体没有靠近,甚至有渐渐远离的趋势。
游星戈却拍住了他的肩,一点儿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举止过于亲近,神色很明朗:“今晚会下雨吗?”
他指了指天上,卷逸出来的两缕丝弧度恰当。
程际野身体僵了僵,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上边挂着的星星很明亮,然后他才开口:“我觉得不会。”
分明他垂下眼就能看到游星戈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艺术品般漂亮,游星戈整个人也快要往他这边凑近,再过一会他感觉能直接把人圈进怀里。
或者他被游星戈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