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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第1页)

我無話可說。

皇帝已換了身鴉青色的便服,因為有些晚了,略帶些睏倦,雙眼微微眯起來,髮髻也有些鬆散了。他一直是個好看的男人,露出幾分慵懶,便愈發顯得矜貴,眉眼一抬,我幾乎控制不住地心跳了一下。

我今天是怎麼了?

他長得好看我一直都知道,是今晚他救了我讓我改觀了麼?還是我中邪了?

我深吸了口氣,轉開了眼神,&1dquo;那個,我去換衣服,你,你自便吧。”

我慌慌張張地轉身要走,皇帝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聲音沉而暖,帶了絲曖昧,&1dquo;皇后一會兒來幫朕沐浴吧。”

第22章沐浴

我僵了片刻,瞧了瞧左右應該都聽不到,壓低聲音道,&1dquo;你想得美!”

雖是壓低了聲音,到底還是被一個宮女聽到了,嚇得她一哆嗦,退後了半步,差點撞在燈上。

殿內的燈光晃了晃,6亦衍那張臉在明晦之間閃動。他似笑非笑看著我,&1dquo;皇后不念我今日的苦勞?”

我只覺得可惡,偏偏也沒法發作,只好收拾表情,擠出一絲笑容,&1dquo;若真要人侍奉,把平日裡喜愛的那幾位貴人喚來?”我轉頭看著周平,&1dquo;去請魏美人——”

皇帝隨意點了點頭,自行往前去了,&1dquo;那也好。皇后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替朕去向母后請個安。”

我咬牙切齒:&1dquo;陛下這不是在威脅我麼?”

皇帝一臉無辜:&1dquo;去向母后請安就是威脅你?”他笑著說,&1dquo;這話要不要說出去,請人評評理?”

&1dquo;都這麼晚了,幾位貴人恐怕都睡了。”我當機立斷,努力笑得溫良賢淑,&1dquo;這會兒叫起來也多有不妥,況且旁人來服侍陛下,臣妾也不放心呢。”

皇帝眉梢微揚,&1dquo;那朕等著皇后。”轉頭又對周平道,&1dquo;選幾個貼心機靈的,這幾日給皇后使喚。”

宮女替我更衣時,我心中自將6亦衍罵了幾百幾十遍,懊悔不已。適才在三元樓下,我本就不該回宮,如今生死拿捏在他手中,可不是搓揉捏壓都隨著他?!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1dquo;娘娘,好了。”

我瞧了瞧銅鏡里的自己,愁眉不展,實在有些慘澹。

&1dquo;將珠釵都卸下吧。”我沉默了半晌說,&1dquo;還有妝容,都卸了。”

宮女遲疑了片刻,&1dquo;娘娘,若是卸淨了,不合規矩&he11ip;&he11ip;”

&1dquo;若是珠釵刮擦到陛下就不好了。”我吩咐得很是端莊體面,&1dquo;再者,熱氣熏了妝容,更是失儀。”

宮女們不敢說什麼,只應了聲&1dquo;是”,便開始重散發。

我微微鬆了口氣,哪怕多拖上一刻半刻也好。

宮女們細心地拆去髮髻內的精巧小髮簪,頭髮一縷縷地落下來,我托腮發呆,百無聊賴間,只聽燭火嗶啵聲,不由有點想小月,若她在身邊還能陪著說說話,也不至於這麼無措。

屋外忽然起了動靜,周平進來行禮,&1dquo;娘娘,陛下正等著您呢。”

宮女一驚,下手便略重了些,扯到我一絲頭髮,我痛得倒吸口冷氣,&1dquo;哎呦”喚了一聲。

宮女們立時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我摸摸腦袋,只好嘆氣站起來,&1dquo;本宮這就過去了。”

幾個女孩伏在地上,顯是害怕極了。扯到我頭髮的宮女雙肩都在發抖,&1dquo;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責罰。”

就扯了下頭髮,能責罰什麼?也不曉得這中昭殿的規矩是誰立的,竟然如此嚴格。我輕輕咳嗽一聲,還沒開口,周平已經賠笑道,&1dquo;娘娘恕罪,她們幾個素日裡也沒近身伺候過主子,難免手生點。奴婢會好好責罰的。”

我愣了下,脫口而出,&1dquo;她們平時不伺候陛下?”

周平賠笑,&1dquo;陛下不愛用女侍。”

&1dquo;那平日裡侍寢的嬪妃貴人呢?也不用她們伺候?”我心中盤算一下,皇帝雖不是太過好色,但召喚侍寢的次數也算正常,並不至于禁欲,難不成這些嬪妃都自帶人來侍寢?!

周平不意我問了這個,愣了片刻,卻避而未答,只對那些宮女道,&1dquo;還不快起來去幹活!跪著礙娘娘的眼!”

我也不好追問,只好跟著周平走出去。

長長的廊檐上只有寂涼的風聲,數不完的宮燈,將這條路照得逶迤迢迢,不見盡頭。我被眾人擁簇著,經過一扇扇緊閉的長門,心下竟有些寒涼感。

其實6亦衍他住在這裡,宮殿再大又如何,還不是和我一樣,如同困獸。

一路思緒萬千,直到周平出聲:&1dquo;皇后,到了。”

周平躬身讓開身子,又替我推開了門。

屋內是一個溫泉池,霧氣繚繞,空氣中彌散著花香與藥香,依稀看到有人坐在池水中,恰好背對著我。

我心跳微微一亂,就聽到門已經關上了。

視線適應了這片刻的混亂,我看到年輕男人赤裸精悍的後背,他雙臂放鬆地依靠在池邊,黑髮松松結成了髮髻,幾縷濕漉漉地垂落下來,姿態甚是閒散。

&1dquo;皇后,過來。”

6亦衍低沉的聲音透過濕氣和輕霧,清晰地傳到我的耳中。

我怔忡片刻,慢慢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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