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绝对猜不到?但好在此时无人,我依旧愿与你分润功劳,待会出去,便说是你主动招的。”薛白道:“现在我要与你确认一些细节。”
武康成没有回答。
“有多少人?”
片刻之后,薛白又道:“你不说话没用的,金吾卫已经盯紧了那个宅子。”
“金吾卫有我们的人。”武康成终于开了口,低声道,“今夜老兵们便会离开,销毁盔甲武器,你们查不到的。”
“几时行动?”
“子时。”
“还有呢?”
“金吾卫右巡街使、常乐坊坊正、东市署,都有我们的人,会设法引开郭千里的人。”
“……”
“我得去告知右相。”
吉温听到薛白这一句,连忙起身。
他迅出了暗室,找过衙役,吩咐道:“给我设法拦住薛白。一定不许他们离开”
“喏。”
“备车,不,备马,我要立即去见右相。”
吉温脚步匆匆,已跑过京兆府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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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政坊。
拓跋茂走上楼,问道:“裴先生,怎么说?”
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夕阳,道:“已经安排好了,今夜撤离。”
他今日有两次说了这句话。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两次的意义不同。
第一次说要撤离,他是做好了让这些陇右老兵全都被拿下,供出皇甫惟明要查租庸案一事,以圣人之怒、以老兵之血,震慑世间人心。虽改变不了什么,却能让更多人寄望于太子。
但此时说撤离,却是小道士插手,与对方达成了条件,要保存实力。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大概是不会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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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也在看夕阳。
他被困在京兆府中,面露焦急,心里却无比的平静。
权争之道,做的多未必能得到的多。
全力帮东宫,会被活埋;但全力帮右相府,下场就会好吗?上位者的许诺,听听也就是了,第一次不懂得留一手,第二次还学不会,那就真没救了。
有时做得恰到好处,才能有最多收获。
右相、东宫谁赢谁输,眼下还不是他有资格操心的时候,他只要自己能够站稳脚根。
今夜之后,就能在这大唐安身立命了。
若不出意外,还能不用死人。
“咚!”
暮鼓声响起。
夕阳下,辛十二策马赶到京兆府前,马都顾不得拴,匆匆赶上台阶。
“阿郎可在?!我有要紧事!”
着急忙慌喊了一句,他转头一看,正好与薛白对视了一眼。
辛十二愣了愣,警惕停下脚步。
“你!你来做甚?!”
对上辛十二这样警惕的目光,薛白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