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他看见费薄林身前有一撮火苗。
费薄林在烧信。
火苗是从信封上燃烧起来的,费薄林把信封夹在自己的指尖,另一只手握着打火机,拇指指腹百无聊赖地反复按着打火机的开关,在打火机喷头的火焰一次次蹿出又熄灭的过程中,他静静看着信封顶部橙红色的火舌从慢慢席卷到他的指尖处,火焰即将烧到他手指那一刻,费薄林把烧得只剩一角的信封丢进了垃圾桶。
那一角燃烧着的信件像秋日里一片凋零的枫叶,飘飘荡荡,从费薄林指尖落入垃圾桶的短短几秒,彻底化为了灰烬。
费薄林转身离开,去往市给温伏买牛奶。
温伏站在树后歪了歪头,又看向装着信封灰烬的垃圾桶缓慢眨了眨眼,没有追上去。
这晚费薄林回来,温伏正在家里唯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浏览网页。
电脑是军训后费薄林买的,他们读大学很多作业和课件都要用到电脑,再怎么省钱也不能把这东西省了,九月份费薄林抽空花了几天时间货比三家,买了台性价比还算不错的,放在家里两个人一起用。
“在看什么?”他把买回来的菊乐放在温伏旁边,弯腰凑过去和温伏一块儿盯着屏幕,“报名?”
温伏浏览的正是昨天看的那档音乐综艺的报名网页,还有一个周,最后一轮海选就到锦城了。
“想去?”费薄林问。
他本来就有让温伏报名的打算,只是昨天送外卖时被接单通知打断了,即便温伏不看,他这两天闲下来了也会自个儿上网查查,合适就商量着给温伏报一个。
温伏点头,但看到报名费两百而且决赛中心在浙江,来回机票和酒店钱要自负时,又有点犹豫。
费薄林在旁边笑:“只要能进决赛,钱不要担心。”
他努力挣的那些钱,不就是为了温伏人生中这些不能错过的时刻吗?
未来是两个人的,他们的一切费薄林都有在好好打算。
“报吧。”费薄林摸着温伏的头说,“我去把身份证拿来。”
上传了身份证,付完报名费,费薄林明显感觉到温伏的情绪兴奋了很多。
晚上两个人躺着睡觉,温伏一个劲儿往费薄林身上嗅。
费薄林忍无可忍,拿手指头抵着温伏额头不让他往自己胸口靠:“闻什么?!”
温伏突然喊:“薄哥?”
费薄林:?
温伏:“你最近在抽烟吗?”
费薄林指尖一僵:“怎么忽然这么问?”
温伏一下子躺回枕头上:“问问。”
费薄林不接话,温伏也不吭声了。
房间里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次换费薄林开口:“海选想好唱什么歌了吗?”
温伏说:“想好了。”
“唱自己写的?”
“不唱。”温伏在高二那年比赛的时候吃过了一次亏,知道选歌的重要性,“海选和决赛都唱大众熟悉的,其他比赛再唱原创。”
观众和评委一起参与决定和投票的赛制,选手最主要的事,除了歌唱水准以外就是选歌,选的歌不能太大众口水话,但也不能是全新的原创,最好能选有一定演唱难度和知名度、既能表现水平,又能引起大部分人情感共鸣的歌曲。
至于原创,最好是在海选到决赛的中间阶段,赛程刚起步时、选手没有很强劲、有充分的余地和把握好好挥的场次里找机会展示。
第二个周周五,音乐学院有人过生日请吃饭,包了个酒吧邀请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温伏。
原本温伏是打算拒绝来着,可费薄林那天要兼职到夜里十二点,就劝温伏跟朋友一起玩玩也不错,玩够了他再去酒吧接温伏一起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