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迅捷得小白都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地上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石头,它跳到兰槐胸口使劲儿蹦,又喊又叫人始终不醒,那道狂风不停,晃得小白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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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揉着脑袋,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跟个小鸡蛋似的,他撑着身子在□□里游走,脚下传来粘腻的水声,他恶心地抖了抖,这一抖脚下踩滑,他双手连忙在黑暗里四处瞎摸,总算叫他摸到了一处墙壁似的地方。
墙壁上滑腻腻的,这让他想起了某种白嫩的软体生物,手感很差。
他一边嫌弃一边扶墙乱走,这什么鬼地方,像是山洞,除了几道灰蒙蒙的蓝色萤火,基本看不见别的光源,最重要的是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香气中夹杂了一丝别的怪味,熏得他脑袋发晕。
先前被一道蓝光包裹身体,他还以为小命不保,结果只是被扔到了这里,那人很是粗暴,把他抛进洞里,撞得他头发昏。
“有人吗?”
无人应答。
他闲着没事灌醉兰槐干嘛,自作自受,现在被困在这里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兰槐能不能找到他。
如果是山洞就一定有洞口,脚下有水,顺着水流方向走总能有出路,他沉下心仔细听水流的声音,静默半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没有水流声。
那他脚下的是什么?
随风蹲下身子浅浅沾了一手放到鼻间。
“卧槽!”
他惊地原地乱跳,就着那只手在墙壁上裹了又擦,试图把刚才在地上沾的东西弄掉,等待,墙壁也是粘腻的,他低头闻手指,血腥味果然更重了。
地上的不是水,是血,墙壁上的更不是别的,也是血!
这特么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一脚踩下去全是血,刚才自己被扔进来,那他身上岂不是……
一想到他现在浑身是不知名生物的血他就崩溃,这两个月跟着兰槐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连人的各种死状都见过,对这满山洞的些倒不至于恐惧,只是恶心。
这股浓郁的香气一定是用来掩盖血腥气的,那个抓他来的人一定跟这里有关,可惜没看清相貌,不过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俊男美女。
满地的血,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他干脆朝前继续走,走着走着脚下一软,似是踩到了什么软物,他惊奇地咦了一声,还以为这山洞里只有血呢。
这山洞里看着可不像有活物的样子,联想到一地的鲜血,他踩到的是什么可想而知好奇心害死猫,虽然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奈何改不了又怂又爱撩的性子,他蹲下从血泊里一把捞起这软物,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可能就能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他得在兰槐找到他之前想办法弄清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万一之后遇到什么也好应对。
山洞太黑,他借助灰蒙蒙的幽蓝萤火凑近仔细看,还是看不清,他叹了口气,只好探出另一只手沿着这软物的边缘一路摸去。但愿盲人摸象的事情不要发生在他身上,最好一摸就能百分百确定这东西是什么。
待他摸到五根湿漉漉的东西的时候,随风脸白了。
这特么必定是人手!人手啊!!!
他还以为是什么精怪的尸体,借此猜测这里是什么妖兽的巢穴,结果是人!
啪的一声,断手被他扔到墙壁上反弹在地,他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继续往里走。
别怕别怕,兰槐一定会找到你的,你要自己先找到出路。
随风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抖腿,突然一道幽幽的哭声响起,“大仙您放心,你随便吃,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有人,还是活人!
随风大喜,“我不是什么大仙,我是被抓来的人,新鲜的人,不是尸体!”
那道哭声骤然停下,转而暴躁道:“你有病啊,不是大仙装什么大仙,走路都没声的?吓死本公主了!”
突然起来的不友好让随风无所适从了片刻,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回来,笑,“姑娘不好意思,我也是刚被抓到这儿来,公主……你是祖亥的女儿?”
“什么祖亥不祖亥的,我是妖王独女,妖族唯一一个小公主,不然你以为大仙为什么只敢囚禁我而不杀我。”
小姑娘的语气充斥着对对自己身份的自豪。
哎哟,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有身份的妖,初来乍到的,又是这里唯二的活人,随风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分,“方才听公主说大仙,什么大仙,可是这山洞的主人?”
那公主不屑一顾道:“你都要被吃了的人,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随风循着声走过去站定,“不瞒公主,我其实是卧底,听说这里有吃人的妖怪,特地和我兄长约好了里应外合,我是被故意抓来的,他没多久就会来救我,顺便除掉这妖怪。”
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胡说八道的本事比从前强了不少,从前是插科打诨哄林阿姨开心,现在是靠此手段保命,世态炎凉啊。
闻言公主惊喜地啊了一声,随即又偃旗息鼓,“没用的,你哥哥来了也是死,因为吃人的不是妖怪,是神,无所不能的神。”
是神。
这个世界没有名字,随风自己在心底取了一个,就叫异兽大陆。
根据他的粗糙了解,异兽大陆的世界观很简单,神至高无上,虽脾性不同但都慈悲爱民,恨不得献祭自己让三界永世安宁,至于杀人作乱的,永远都是妖魔鬼怪和异兽,但此刻一只妖族大boss的女儿告诉他,吃人的是普渡终身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