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这等工程所耗钱财和人力,必会引起民怨!”
“臣附议!修筑城墙一事非一日之功,如此之事不若等后世之人去做,何必急于现在。”
“如今底下对皇上多次出征议论纷纷,皇上若是执意如此,怕文人们会借此事大做文章啊!”
看到这儿,兰槐道:“愚蠢,都是只看得见眼前利益的蠢货,枉为人臣。”
随风也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夸祖明世眼光前瞻?”
良久,兰槐若有似无嗯了一声。
画面中,祖明世面对句句声泪俱下的谏言,只厉声拂袖,“朕修城墙劳民伤财,是有罪,但功在千秋,多说无益,只管去做!”
因是祖明世的记忆,旁人不知道祖明世所想,随风二人看得一清二楚。
祖明世修筑城墙是担心未来中信国受边关困扰,更是为了统一疆域。
一声令下,城墙开建了,这一年,祖明世四十岁,民间怨怼颇多,文人辱骂暴政的文章只多不少。
民间关于他征战的言论四起,许多人齐齐上报,称若还要征战,城墙便修不了,人丁有限,许多人家中只有一子,好不容易战场伤退下来,又要远赴边关修城墙。
为了修筑城墙,祖明世不得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折断他的轱辘宝剑,他的征战生涯就此停歇。
年少时四处征战,祖明世落了一身的病,渐觉力不从心,常不过伏案多批阅了会儿奏折便累得心口急喘。
祖明世靠在一边,扶额望着灯台道:“人不比神,寿命有限,朕还有未完的大业,还没有来得及看见中信国的铁骑踏遍山河,还未教导好儿子如何为君,朕的命,只能朕自己做主。”
翌日,他到达榆次山山顶,吩咐下面的人搭建了一座祭台,宰杀了一百头牛羊安置在祭台,寻了百块美玉埋于地底下,焚香沐浴,穿戴全套帝服,周到地对上苍行跪拜礼。
“中信国皇帝祖明世求见山神,望山神显灵!”
“中信国皇帝祖明世求见山神,望山神显灵!”
“中信国皇帝祖明世求见山神,望山神显灵!”
任凭祖明世高声重复了多少次都没有人回应。
隔日,祖明世又又一次摆了祭祀礼,宰杀的牛羊数量翻了倍。
山神无奈只能显灵,画面顿时变得白茫茫一片,祖明世的魂魄竟是被山神直接抽离带到了天上。
天宫金碧辉煌,众神齐聚一堂,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随风讶异惊呼,“咦,那是你吧?你居然也在!”
蓝色的头发,漂亮的精灵耳,实在太扎眼,他第一眼便看见了。
不知为何,兰槐回答他的语气很是不情愿,“是我。”
“哈哈哈哈哈风风,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兰美人不开心,因为他偷跑出西荒去玩,被天道哥哥抓回来,罚他在天宫扫地。”
随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居然也会跑出去玩,跑哪儿去了?还被抓回来,怎么这么好笑呢!”
小白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兰槐跑哪儿去了。
兰槐冷冷地看他,挥手禁了小白的言,“要看就安静看。”
寻常人见到这么多神明自是会挪不开眼,祖明世却不看半眼,只对天庭的众神行礼,随后道:“朕此次前来,只想求神明赐朕长生之法。”
第一个说话的是江凝神,“胡闹,一介凡人也想求长生,若是给你开了这个先例,日后旁人也这般摆一出祭祀,是不是所有人都该给长生之能?”
另一模样敦和儒雅的神道:“话不是这般说,江凝神,这位在人间统一各国,平定几百年割据纷争,是个有功德的人,这般的人若是得了长生,人界定会蓬勃发展。”
“那也不可,少昊神,各人自有各人命数,寿数之事乃天定,谁能左右,强行改凡人寿数,天道势必会代天下罚。”
江凝神瞥了眼一旁握着扫把发呆的蓝发人,“那位不就是被天道赋予了长生的人?你看天道自己罚自己了吗?”
被怼的神一时间哑口无言,气道:“你究竟站在哪方?”
“谁都不站,就事论事,你的话有漏洞罢了。”江凝神翻了个白眼。
直到天上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众神这才停止争论。
“你且说说,为何要长生?”
祖明世立刻答:“朕要开疆拓土,要建太平盛世,要天下人皆是我中信子民。”
那道声音似是不满:“这不够,何为太平盛世,你又怎知你之后的王朝会不会比你缔造的更太平?你且告诉我,何为你要缔造的太平盛世?”
“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民有食处,居有定所,泱泱大国屹立山河俯瞰千秋,万代顺遂,风调雨顺无灾无难,最重要的是,朕知道朕的眼界有限,人界绝不止朕如今看到的这些,还有很多地方,朕都还没来得及收服,远方或有朕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饱受苦难,朕要救他们!”
“若我告诉你,你今日求不了长生,而且你的中信国第二代必亡,你会如何?”
众神皆是一惊,这可是泄露天机,他们方才争论许久都未曾敢说出真正的原因,天道就这么说了?!
神明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祖明世险些失态,片刻后才道:“朕定会求得长生,若求不得,中信国二代而亡也与朕无关,继位之人有能登上高位,自也有能力护卫天下安康。”
“回去吧,王朝兴衰自有定数,不是你可以左右的。”话音刚落,祖明世的魂魄回到了祭台身体里,他恍然清醒,看来神不会给他长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