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溫收回視線,撩眼看了他一下,淡聲問:
「夜裡來時,出城的路毀得可嚴重?」
裴詞安微怔,思索了一下,如實回:
「基本?已經?全部損毀了,臣當時剛離開那段路沒多久,聽了消息還刻意倒回去看了兩眼,估摸著大約沒個?十來日修不好。」
晏溫頷,再度沉默了下來。
裴詞安張了張嘴,到底沒忍住,「殿下……殿下和她是在這裡恰好遇到的麼??」
太子離京之事朝中?無人不知,然而陛下對外只說殿下去了江南治水,他也?只是隱隱猜到些什麼?。
裴詞安問完,晏溫瞥了他一眼,手底下摩挲著佛珠,「孤其實——」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寡淡,語氣鬆散,「孤本?打?算明日一早送她離開的。」
對上裴詞安不解的目光,晏溫忽然打?心底里生出一絲無力和澀然,他自嘲般輕笑一聲:
「說來可笑,孤當初強要她,囚禁她,折騰一個?多月滿世界尋她,卻在找到她後,忽然無所適從。」
晏溫第一次對裴詞安說出這些話,即便他不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傾聽者?。
他其實打?從在淮安找到沈若憐開始,心裡便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懸浮感。
他想?擁有她,又怕真?的因為自己的占有欲再次傷害她,他想?對她好哄著她,可她一旦表露出想?要離開的趨勢,他又恨不得將她強制留在身?邊。
所有矛盾的情緒在他體?內衝撞、翻攪,而他卻要保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克制著自己骨子裡的偏執,在外人面前客氣疏離地喚她一聲「沈姑娘」。
直到昨天說出放她離開的那一刻,他心底的那種懸浮感才算真?的落了地,可隨之而來的,是更為尖銳的刺痛和不舍。
他在攬月閣同她接吻的那一刻,就徹徹底底地後悔了,他不想?放手了,此生都不想?。
裴詞安眼底情緒複雜,「其實臣……之前已經?察覺出,公主她對殿下是有感情的。」
晏溫眼波閃爍,聽他接著道:
「但為何對您有情卻要千方百計地離開您?」
裴詞安的眼底溢上諷刺,「關一日可以?,殿下當時當真?以?為能將她關一輩子麼??臣希望殿下能尊重公主的決定,倘若之後——」
裴詞安轉身?正?對晏溫,眸底神色肅然,「倘若之後,公主願意隨臣離開,也?還請殿下不要阻止。」
晏溫手底下陡然攥緊了佛珠,壓下眼皮盯著他,幽沉的瞳眸中?波濤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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