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事,”霍月寻强调般重复,“小乖,不可以这么说自己。”
纪灼倒没在这件事上纠结,既然霍月寻不愿意那他就不说了,提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心情轻松了许多: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霍月寻坐直了身子等待纪灼接下来的问题,抿紧唇,看起来甚至有点紧张。
“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现这件事?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纪灼缓缓开口,转头看向霍月寻,不知到底是想从后者的目光中看出什么。他那双桃花眼微微垂下,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神色,
“还有,你说的那句,‘找个绳子把你拴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霍月寻沉默两秒,有一瞬间想诚实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想剥下自己温柔又可怜的面具,向纪灼展示自己毫无保留的贪婪内里。
毕竟是小乖自己问的呀……既然小乖可以接受定位……可以接受自己在别人面前的两幅面孔……那么,应该也可以接受自己对他疯狂而极端的爱吧?
他的眸光几乎闪烁了片刻,呼吸愈急促。
汽车内的空间不足以让两人完全分割开彼此的视线,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格外明显,尤其是在两人都各有想法的情况之下。
在注意到纪灼那双亮晶晶、好像在期待什么的眼睛时,霍月寻脑海中的那些想法偃旗息鼓。
不可以……
这里的位置不对,条件不对。
要是说完以后人吓跑了,他抓不回来。
毕竟。
纪灼之所以不在乎他的那些隐瞒和欺骗,全都是因为纪灼并不知道他生气和赶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迟笑替他掩护、魏季青的病做媒,纪灼才会傻傻地冲他露出笑颜。
“我真的很害怕,因为以前生了一件事,”安静了好半晌,霍月寻低声开口,开始从头讲述,“小时候,我弄丢了一只,本该属于我的小猫。”
说到底,霍月寻能明白,自己的父亲霍严清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除了生性淡漠之外,大概还可以追溯到霍月寻十二岁时犯的一个错。
这个错,让霍严清与陈静莹之间不堪一击的和平彻底烟消云散。
……
由于霍严清的工作,霍月寻并不方便出国留学。为了他不在功课和各方面落后于人,他从小就被放在贵族小学,接受最精英的教育。
所以,通常他下完晚课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彻底底地黑透了。他会坐上只有司机和他的车,吃保姆做的晚饭,然后回房间继续学习,到固定的点睡觉。
在学校,他没什么可以聊天的同学;到家了,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讲话的人。
故而,当他某天提前下课,注意到自家花坛旁的一只小狸花时,他情不自禁地站在原地,偷偷地观察了好一会。
这小猫看起来才一两个月,只有他的一个巴掌大,站定时,四条腿都在颤。毛茸茸的尾巴尖却还要翘起,叫声“咪嗷咪嗷”,像是在对他这个陌生人问好。
据说狸花猫是猫中一霸,街头大哥,靠自己打猎也能过得不错。
可现在看起来,它只是一只离了人就会不行的小不点而已。
霍月寻在原地站了一会,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如今是初秋,天气算不上冷,但它缩在树叶堆里整只猫都在抖。霍月寻怕它熬不过去,便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折成几叠,塞到它的身下。
带着体温的外套温暖而舒适,小猫像是意识到霍月寻是个好人,彻底放松了警惕,竟然主动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指尖。
霍月寻的手僵在原地,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