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心疼是心疼南疆这样冷,过年了也没能回京,别的一概不担心。
她说着又看向宋惜惜,道:“怎觉得你瘦了许多?最近很忙?”
“对,很忙,有时候顾不上吃饭。”宋惜惜知道自己瘦了,去年的衣裳穿着都宽松了许多。
好在外头穿着披风,不怎么瞧得出来,只是觉得脸瘦了些。
“再忙也要吃饭,女人脸上不能没肉,瘦了显刻薄的。”慧太妃由她搀扶着上了马车,嘴里也不忘叮嘱几句。
“知道了,多谢母妃关心。”宋惜惜坐了上去,回头看向王府大门的对联与红灯笼,心里却怎么也喜庆不起来。
今年的除夕宫宴较之往年,相对冷清了。
皇后虽然可以解一天的禁出来,但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连皇子公主们过去给她问安,她也只是淡淡应付了。
肃清帝精神不佳,一大早起来祭天,忙里忙外的,确实也够让人疲乏。
太后受了些风寒,早早由慧太妃陪着离席。
倒是太后走的时候,皇后连忙吩咐了人,“带大皇子回慈安宫,让他陪在太后身边。”
肃清帝皱起眉头,“母后病着,你叫他去陪什么?”
皇后端肃道:“母后这般疼他,如今母后病着,他怎有不陪在身边侍疾的道理?”
说罢,她又惆怅道:“本该是臣妾侍疾的,但臣妾不争气,便由他替臣妾孝顺母后吧。”
肃清帝冷冷地撇了眼她,知道她是在以退为进想解了禁足,也就干脆顺水推舟,“皇后所言在理,来人,带大皇子去慈安宫,让他日夜守着皇太后,直到皇太后凤体安康为止。”
皇后神色一僵,但什么都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大伴带着不情不愿的大皇子离去。
她哀怨地看了皇上一眼,委屈凝成了两包眼泪,死死地忍住。
宋惜惜就当看不见,听不见,低头吃着冰凉了的菜肴。
七姑娘那件事情,皇上没处置皇后。
听吴大伴说过,皇上是十分震怒的,但碍于或将大皇子立为太子,不好在这个时候惩戒他的母后,否则大皇子更难立得起来。
只是帝后的不和谐大家都是看在了眼里,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努力的不去表现出来。
今晚,宫中其他嫔妃也没有太多的话,后宫里表现得死气沉沉,感觉大家都在猜测着皇上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自然,人还是很多的,只是没有师弟在身旁,宋惜惜觉得这年异常孤独。
女眷都是先退场的,皇后带着嫔妃告退之后,宋惜惜也起身了。
她本想去慈安宫陪伴一下太后,却不料刚起身,便见皇后身边的兰简姑姑走了过来,福身道:“王妃,娘娘有请。”
宋惜惜下意识便要拒绝,却不料肃清帝听到了,便道:“既然皇后有请,王妃便去吧。”
他说完,招来吴大伴吩咐了几句,吴大伴躬身退下,走到宋惜惜的身边,轻声道:“皇上说,若有不高兴的,当面说个清楚便是,也不必给谁面子,大过年的,舒心要紧,该说便说。”
宋惜惜微微颌,“知道了,多谢皇上!”
皇后方才起身告退的时候,宋惜惜是看到皇上对她说了话的。
估计,就是让皇后请她去长春宫,解决她们原先的矛盾。
如今,皇上特意叫吴大伴对她这样说,听着像是给她撑腰,让她出口气。
但她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其他嫔妃的人都在外头等着,显然也是要请她去的。
而皇上也看出来了,才会吩咐皇后请她去,避免她跟其他嫔妃接触。
也就是说,直到目前为止,皇上只打算立大皇子为太子,没做过其他打算。
果然她跟着兰简姑姑走了之后,外头等候的人也都失望地散了。
倒是出了正殿过垂花拱门的时候,看到二皇子躲在门角后边,手里拿着一只门神将军样式的糖人正要吃,抬头见宋惜惜和兰简姑姑,他下意识地就将糖人往身后藏。
不过,大概是想着都被现了,藏也没有用,便大方上前来:“请婶母安。”
宋惜惜揉着他的垂髻,笑道:“怎么自己在这里?”
二皇子偷偷吐舌,显得有些俏皮,“母妃不让吃糖,说是会把牙齿吃坏的。”
宋惜惜笑道:“所以你躲在这里偷吃?”
二皇子忙摇头说不是偷吃,然后犹豫了下,把糖人递到宋惜惜面前,一副大方乖巧的样子,“请婶母吃。”
小孩哥的眸子似两丸水银,透亮澄明,隐隐又透着些不舍。
宋惜惜心头的郁闷驱散了些,笑着道:“那婶母可真就拿了,你别舍不得。”
二皇子道:“母妃说,婶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大英雄,请婶母吃,我没有不舍得的。”
宋惜惜眼角眸光瞥见花树下的裙摆,笑容淡了些。
她道:“婶母不吃,但婶母谢谢你啊。”
她的手还是抚了一下二皇子的脸颊,“好孩子。”
兰简姑姑在一旁道:“王妃,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