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看见邬皇后和太子一站一跪。
殿内安静得不得了。
九皇子踌躇着,自己是不是该把跨过门槛的那只脚收回来,然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跑回母妃宫里去。
邬皇后扫了眼九皇子,又垂眸看着太子。
“起来吧,老九来寻你,你好好陪陪他。”
太子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恭送母后”。
邬皇后心情不好,不想装慈善模样,没搭理九皇子,直接走了。
九皇子看了看离开的邬皇后,甩着腿跑去太子身边。
“二哥,你哭啦?眼睛红红的。”
太子强撑起一个笑。
“没呢,今日楚妃怎么让你过来了?是不是最近表现得好?”
九皇子把胸一挺。
“那是,我把《荀子·劝学》给背下来了!还得多亏二哥教我呢!”
他嘴上抱怨着。
“二哥比先生们教的好,你一说我就能记得住。先生们和母妃就只会打我手心。”
他偷眼去看两眼直,明显有心事的太子,背在后面的手亮了出来。
“二哥,我带了蛐蛐过来,我们一起玩,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心里却咋舌。
刚才皇后娘娘在的时候,这些蛐蛐都不敢叫一声,现在走了,倒是叫得敞亮。
太子强打起精神,陪着弟弟玩耍,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邬皇后对自己说的话。
“你当她们是手足。她们的母亲当年可曾当我是姐妹?”
“你可知当年我过得有多艰难?”
“宫宴请了你外祖母来,却让她跪在下过雨的泥路上用膳。”
“你知不知道好几次,你险些就生不下来?要不是有那么多人明着暗着保护,你以为你能看得到今天早上的太阳?”
“太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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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对太子而言,字字诛心,无异于用刀子割他的心。
他并非不知当年母亲被元后她们欺辱,也并非不知自己和一母同胞的兄弟们活下来,是有多么难。
可母亲现在已经成为了胜利者,为何就不能以宽容之心待之?
他两个姐姐,住在那样的环境里,比宫中最低贱的宫人都不如。
他只是想让母亲为她们择婿,离开皇宫,去过平淡的生活。
他们……到底都是父皇的孩子啊!
太子低头看着努力想要哄自己高兴的弟弟,鼻头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用力抱住弟弟。
哥哥的怀抱过于窒息,让九皇子一时喘不过气。
但他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现在哥哥心情不好,也没挣扎。
心里有只好奇的小猫在不停挠,拼了命地忍住。
母妃跟他说过,有些事不要追究,不要好奇。
否则小命会不保。
邬皇后回到自己的寝殿,让宫人们都下去,一个人静坐在空旷冷清的殿中。
她环顾四周,突然笑了出来。
笑声在殿内回响。
这个地方,元后住过,无数宫里的女人都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