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节,规矩,门第,这些该死的鬼东西,他通通不在乎。
公子一把接过油纸伞,深深凝望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后转身往回走。
既然不认识,那便先从认识开始。
前尘五载,是沈修妄和念棠、媚芜。
自今日之后,是苏檀与沈修妄。
……
回到客栈。
苏檀把食盒递给白璟,独自一人进入净室换衣裙。
外衫并未湿透,只是湿漉漉的水汽逐渐往里沁,叫人不舒爽。
低头解腰带时,目光不由落在左手手腕之上。
皓腕凝霜,一圈红痕清晰可见。
沈修妄掌心的温凉和粗粝似乎仍覆于其上,随着红痕散去,渐渐隐于骨血深处。
苏檀别过眼去不再看。
当初的念棠已经死了,她如今是有正经身契的苏檀,沈修妄纵使要以权压人,也该过官府的明路。
现下,怕或不怕,已然不重要了。
换好衣裙,她走出净室,遥遥已然坐在桌前吃樱桃酥酪,吃的满嘴满脸都是。
白璟捏着帕子,一边为她擦拭,一边玩笑道:“瞧瞧我们遥遥这张嘴,可是漏了不成。”
小姑娘被逗得咯咯笑。
看见苏檀出来,遥遥用勺子挖出满满一勺酥酪,举手想要喂给她吃。
“娘亲,啊……张开嘴巴。”
苏檀微笑,坐于她身侧,张嘴很是捧场的吃下去。
“遥遥乖,我们扮演的任务到此结束,之后还叫姑姑,好吗?”
小姑娘听话地点头:“好。”
白璟起身倒了一杯姜茶递给苏檀,“喝了暖暖身子。”
苏檀接过,“多谢。”
遥遥又吃下一口酥酪,忽的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苏檀,大眼睛眨巴眨巴。
“姑姑,方才沈叔叔是在同你说话吗?”
苏檀抿下一口姜茶,辛辣的味道刺激舌尖,她直接咽下去,暖意顺着喉咙一直蔓延至腹部。
暖身但呛喉。
她清了清嗓子,点头回答:“嗯,他……向我问路。”
遥遥鼓鼓嘴哦了一声,小勺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酥酪,自言自语疑惑嘀咕:“可是问路为何要哭呀?”
“他找不到家了吗?”
“沈叔叔方才哭得好可怜,就像……就像遥遥最宝贝的娃娃被冬冬抢走时哭得一样可怜。”
童言无忌,这话苏檀没法再接,只得端起茶杯又喝下一大口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