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就放在你这儿吧,反正我家也用不上了。”
浴室传来一声“嗯”,显得很没精神。
“不是说要炖肉吗,”向时州继续道,“今天时间太赶了,改天把高压锅也给你拿过来。”
“好。”
“你会用高压锅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
“头还晕吗?我还是帮你去拿点药吧。”
“说了,没事儿。”
“那万一半夜又烧起来呢?”
“那就直接死去呗。”
“……”
向时州无语,他现在知道了,盛路阳还在跟他赌气。
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盛路阳离开教室前不也没想起拿药么?凭什么都要赖在他身上?
病就病去呗,搞得好像他很在乎似的,他关心询问也只是出于道义和礼节,得寸进尺的是盛路阳自己。
盛路阳凭什么这么贪婪?
愤愤着洗完碗,向时州在厨房摆好一堆锅碗瓢盆,擦干净手后,走到浴室门口站定,抬手在玻璃窗上敲两下。
里面水声停下,传来盛路阳询问声:“怎么了?”
“不早了,我先走了,明早老时间门口碰面,”向时州想了想,又说,“要是你没出来,我就自己按密码进来找你了啊。”
里面没回应,只有一阵匆忙窸窣的穿衣动静。
向时州等待片刻,又说了句“走了”,顺手拿起墙后电视柜旁的手机,转身离开。
浴室门哗啦一下被打开。
向时州闻声回头。
盛路阳湿着头发,赤着上身,只来得及穿一条运动长裤。他像个悍气十足的土匪,浓眉紧蹙,俊美如雕塑般的脸在灯光阴影下显得极为阴沉,表情又似个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小孩,满身散发着怨气,眸底难掩失落地朝他走了过来。
向时州惊讶的张大了嘴。
他原以为盛路阳是干瘪的瘦,那人穿衣时从侧面看就是一张薄纸,不曾想这人的身躯比想象中要成熟精壮,胸腹间的沟壑纵横,偏白的皮肤泛着细滑的水光,身材真的很……有料。
向时州清咳一声,垂下的手指无措地揪着裤边,偏过脸将视线移开。
“怎、怎么不穿衣服。”
随风带动一阵沐浴露的芬芳香气,盛路阳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他一手圈住怀中人的腰,另一手抱着那人的后背,埋头将下巴垫在那人的左肩头蹭着。
向时州身子一僵,脸色赤橙红绿青蓝紫地变化着。
生理上,他很想抱住他,心理上又想坚守住原则。他不想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