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妈妈听他讲述这件事,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想要领养个弟弟吗?”
他妈妈热衷于公益,自己是真的差点当容念的新家人。
那次对话结束后不久,他们没来得及再去福利院拜访,就生了恶意袭击检察官的事故,贺疏星从此与父亲相依为命。
容念转学过来的时候,尽管距离初见隔了许多年,但贺疏星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
男孩变成了少年,容貌愈清丽,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贺疏星听到其他人羡慕的声音。
而容念不再如儿时活泼,安静乖巧地看向他,就像在看陌生人。
一直到现在,贺疏星还很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坦诚地说想要领养弟弟。
原来自己是可以拯救某个人的,他那时候为此欣喜,期待着能把男孩带出灰暗的旧街。
母亲温柔地和他拉钩,说:“那你就要当个很好的哥哥。”
贺疏星很小就知道不能轻易承诺,所以他想说自己会尽力。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跟妈妈保证,我一定做得很好很好。”
贺疏星愿意推车,容念就真的敢坐,一直到快回班级了才下来。
搬完水回去没多少训练量,日子过得可谓浑水摸鱼,容念心满意足。
傍晚,门卫说有人找容念,让容念出去一趟。
营地是封闭式管理,不方便放人出去,能让门卫这么来通知,来人排场很大。
容念以为是方悦秋卷土重来,自己故意拖延时间,收到消息后洗了个澡才肯挪步过去。
门口停了辆名贵的商务车,有司机等候在侧,为容念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容念看清楚了里面的人是谁,笑道:“我不记得我们有那么熟。”
话是这么讲,但他说完便坐了进去。
车上有好闻的古龙水味,是一种成熟醇厚的气息。
男人等久了在抽烟,见容念到了,便下意识打算掐灭。
但容念抽出他手中的烟盒,指尖流利地夹了一支。
男人见状会意,“啪”地一声,白银色的打火机被指尖拨开,青蓝色的火苗微微跳动。
容念凑近了点燃香烟,又纯又乖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有些朦胧。
男人开口:“听说我嫂子今天来这儿接了家里的病秧子。”
容念道:“对啊,她还来欺负我了。你要帮我报复回去吗?”
他说得非常轻快,一点也没有被欺负后的瑟缩,别人听了分不清是真是假。
但男人没有为此反感,或许他当的不是听众,而是欣赏某件艺术品的看客。
少年被资助后,与窦家自觉保持着距离,喊方悦秋叫做阿姨,称呼窦洋的父亲为窦总。
可是他笑着对男人说:“小叔叔,我开玩笑的,怎么舍得你掺和进烂摊子里呢?”
总是这样,根本无法辨别容念是不是开玩笑,是不是真舍得。
钓得局中人心痒,又只有设局人能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