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急,他还站了起来,手撑着车把手,用力的蹬了好一段路程。
潘垚目送着人离开。
“这是风风火火的周伯呀。”
于大仙:“他呀,最心疼他家的二妮了。”
“不过,他家二妮也乖,早年时候,你周伯家也穷,家里孩子没人带,一家都在船上忙活。”
“他咬了咬牙,也把孩子搁身边带着了。”
“有一回,小孩子还掉到了河里,万幸没出大事。后来,老周实在是没办法,狠了狠心,拿出一根绳子,绳子这头扎着二妮儿,另一头扎在桅杆上头,就像扎小狗一样。”
穷人的年月啊,和畜生也都差不离了。
于大仙声音慢慢,浑浊的眼睛见过万般苦难。
潘垚拿着小火钳夹炭块,又搁了几个柑橙和橘子在烤架上。
“够了够了,橘子性温,耐不住它甜啊。再吃,你非得上火不可!”
“你要是病了,回头你爸又得来找我算账了。”
见到潘垚的动作,于大仙回过了神,马扎上的背坐直了,嗓门都大了几分。
潘垚笑眯眯,“师父你放心,我不多吃,多的这几个,是要供给府君吃的。”
于大仙瞧着潘垚拿了个小篮子出来,捡了烤得热乎的橘子和花生瓜子,又添了潘三金昨儿才买来的糖饴,这才一跃跃到屋檐处,将小篮子搁在檐角的仙人跑兽石像旁边。
于大仙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这小破庙里,那是真的有大神。
“啧,你搁这些烤热的在上头,府君这会儿没吃,还不如搁些新鲜的,也能更耐放一些。”
于大仙听潘垚说过,这玉镜府君时常陷入沉眠之中。
潘垚坐在屋檐角,将小篮子里的果实整了整,又把昨天搁在这儿的那束水仙拿开。
听到这话,她倒是不在意。
“没事,府君和我说了,我供奉在这一处的东西,因为氤氲着日华月华,其中精气腾空,这会儿府君没空尝,等他醒来后,就能一一品尝了。”
冬日的烤橘子,就是比鲜橘子好吃!
烤的花生瓜子也香,还脆!
潘垚侧头看了看仙人跑兽石像,只见它周身氤氲着丝丝日华,如雾如岚。
……
“好了,师父,这花儿还没有枯败,我给你插屋里了,好看着呢。”
跳下屋檐后,潘垚颇为积极,进屋就寻瓶子插花。
花瓶没寻到,反倒是在于大仙的床铺底下寻到了两个酒瓶子。
只见是深绿色的瓶身,上头贴着椭圆的大标签,百乐啤三个大字写得是风流又潇洒,瞧过去就像是醉汉拎着瓶子打醉拳。
一瞧就好喝的模样。
“好哇,师父你又偷偷的买啤酒喝了。”
潘垚拎着两个酒瓶子,将它们碰得叮叮响,另一只手叉腰,眉毛倒竖。
小丫头年纪小,瞧过去气势却足。
于大仙心虚了一下,“小酌,就小酌两杯而已,都老久前的事了,最近天冷,我都喝高粱酒来着。”
才说完,他立马又捂住了嘴。
呸!这臭嘴就是个漏风的!
潘垚:……
潘垚进屋,就像蝗虫过境一样,将于大仙破庙里偷藏的酒搜刮出来。
“不能喝,不管是高粱还是啤酒,你都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喝?”于大仙不甘心。
“喝酒对身体不好。”潘垚苦口婆心。
“我以前都喝着呢,怎么就不见身体不好了?”
“以前是以前,你以前年轻,现在年纪大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他现在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