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武功卓绝,是御封的“天下第一”。
钱财不说富可敌国,也算得上是当今少有。
几个好友都是肝胆相照、人品贵重之人。
收的徒弟,各有所长,最小的关门弟子贴心乖巧,一直守在身边。
在朝堂上是朝廷功臣,备受武将尊崇,太子等人对她也十分尊敬。
在江湖上更是武林魁首,正道楷模,一呼百应。
……
她一直站在金字塔的顶峰,凡是认识她的人,靠近她的人,都只会感到她的从容不迫,认为她运筹帷幄,无所不能。
只有眼前这个人,那么理所当然的维护她,如同呵护易碎的珍宝。
殊不知,在她眼里,江秋洵才是无价之宝。
江秋洵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且她自己从未掩饰过她浑身的尖刺,在和晏寒飞说话时就可见一斑。
在林婵扶着廊柱叫“阿洵”的一瞬间,她忽而收起了所有的尖刺,只剩下馥郁的花朵,柔软地落在心上人的手中,柔柔软软的喊她:“阿婵姐姐。”
她像是在阳光下生长绽放的花朵,也有着历经风雨的坚韧,谁能忍心让这朵花活得憋屈不自在呢?
所以林婵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江秋洵放心,告诉她自己会收拾李拓等人。
熟悉“林止风”的人都知道,她说话用词一向委婉,但做事的时候却从不心慈手软,被她收拾的人,绝无好下场。
继续让晏寒飞来处理,绝不是个好主意。晏寒飞即使不做杀手,也只能做个打手。多年的武林漂泊生涯,让他缺少了很多普通人的常识,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要接绑架的活计来养家糊口。
听到林婵接下了有关李拓的后续,不让晏寒飞出手,显然对晏寒飞不放心,江秋洵便见缝插针道:“这姓晏的当个打手都不合格,只会惹麻烦,要不把他赶走算了?”
林婵道:“虽然我请了一位高手来咱们院子护卫,但晏寒飞曾是剑皇楼数一数二的好手,对于那些暗杀等阴暗手段,他才是最了解的。我初回南方,家资又厚,未免有人对咱们暗下杀手,有晏寒飞在是最好不过了。
江秋洵道:“万一他使坏……”
林婵道:“她有家人牵绊,不敢乱来。且他曾经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发誓改过自新,不再做恶事。等他在商号中生活长久了,明白好好做人的道理,自然不会再想去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江秋洵:“……”
不用等生活长久了,这混球现在就想赖着不走!
晚膳后,康老父子来了。
经过几天的休整,院落中泥土的气息很浓郁,带着青草的香味。
康仁杏带着小儿子来的时候,看见院落中的变化,停下脚步看了好几眼。
他每三日为林婵做一次针灸。除针灸外,别的时候康仁杏不会来这个全是女眷的内院。
他记得三天前来这个院落的时候,与此刻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院落的青石板小路呈8字型,有树有花、错落有致,没有哪一个方向能看尽小路,曲径通幽,妙不可言。
小路两边半米多高的灌木,枝条纤细紧密,就像紧实的篱笆,连小蛇都穿不过去。
康白感叹道:“听说这灌木是江姑娘特地种的,担心主上不小心踩在石板外脏了鞋底。江姑娘真是有心了。”
康仁杏哼了一声,在听到“江秋洵”后不太高兴,不过这回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口出责难之语,反而神色复杂地自言自语道:“希望她不要像姓曲的一样忘恩负义。”
康白道:“姓曲的是谁?曲大侠吗?”
曲大侠是林婵的大师兄,原本也是一位武学天才,是老东家的开山弟子,在没有林婵这个徒弟之前,也算是正玄派最绝才惊艳的年轻高手。只是在那次船难中被星野和光杀死。
康仁杏瞪他一眼,道:“旁的事少打听。我问你,昨日那老妇的陈年老病,你琢磨出方子了吗?”
康白:“没呢。那脉象太过……”
康仁杏:“自己学艺不精,不好好琢磨,还有功夫想东想西?!”
康白:“……?”
这不是爹你先起的话头吗?提了又不想说,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但他哪里敢顶嘴?只能认怂。
二人去了后院的厅中。厅中无旁人,只有林婵和江秋洵。
从前都是昭节在一旁守着。这次换了江秋洵,可见林婵对江秋洵的信重,已超过昭节。
康仁杏看在眼中,一口气憋在心里。
昭节是林婵从小养大到大的,名为主仆,实为师徒,是林婵的关门弟子。
别的弟子在这个年纪都出去磨炼技艺,与人切磋,只有林昭节性情内敛,不愿远游,留在林婵身边侍奉左右。凡是林婵因为眼盲不能亲自处理的事情,都由昭节代她去办,凡是性命攸关的事,都由昭节看护。
从细节可见本心,由此可见林婵对昭节的信任。唯一能和昭节相比的恐怕只有二弟子林玉燕。其余弟子都没这个殊荣。就算是当年姓曲的也不曾有过。
但来正泰商行不到一个月的江秋洵却一再打破康仁杏的认知。也不知道这个狐狸精是怎么迷惑了主上!
虽然主上说她们年少时曾相识,是肝胆相照的好友,但十几年没见了,人心易变,谁知道她现在心里藏着什么坏水?主上竟一点儿也不怀疑,还轻率的定下婚约。
只是康仁杏也明白,他家主上决定的事无人可改,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不要是那居心叵测之徒,安分守己,对得起主上这份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