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虽舍不得京师繁华,奈何太上皇后帮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丽太妃更信誓旦旦保证会帮她服侍好太上皇——见风使舵的贱蹄子!这两人竟联合到一块去了?。
惠妃满肚子怨气?,可想而知闽地生活不会太平,徐宁为李凤娘掬一把同情泪,摊上这种婆婆,等着鸡飞狗跳去罢。
恶人合该恶人磨。
想留的留不住,想走的这么多年却没能走。杨九儿几番旁敲侧击,徐宁原本想过些日子再提的,可看?她那副模样,也实在心生恻隐。
三皇子平乱也算得有功,景德帝却至今不闻不问,有些不近人情罢?
齐恒知道父子俩多年隔阂犹在,他沉吟道:“我亲自去跟父皇说罢。”
若父皇不允,那他……也只好忤逆一回了?,助人为快乐之本。
万幸,景德帝还是挺通情达理,也可能他留着这茬就是为了?让新君施恩?徐宁宁愿往好处想,否则若真忘了?,那也忒叫人心寒。
三皇子的封地就定?在晋州,那里原是吴王当初就藩所在,府衙官署一应俱全,倒也便宜。
但与此同时,三皇子还想把生母何嫔也接过去。
徐宁原本觉得操之过急,想劝他缓个几年,然而?三皇子态度甚是坚决,徐宁也无计可施。
末了?还是温太后亲自劝得太上皇松口?,她知道景德帝对昔年那桩私通案颇有疑窦,未必全然相信,只是以他的身份如何拉得脸来?认错更是不可能的事。既如此,干脆将何嫔送去封地,眼不见为净,无须理会便是了?。
景德帝采纳了?这个折中方?案。
徐宁佩服婆婆口?齿,“还是母后有办法。”
怎么感觉退位之后还更恩爱了?呢?有点言听计从那意思?。
温太后微哂,什么恩爱,不过是临了?找个知疼着热的人罢了?。他这一辈子过得可真舒服,从前有先皇后,后来有陈皇贵妃,再如今又是自己。
温太后却没打算让他如意,她已然决定?了?,让景德帝跟那帮太妃住宁寿宫,自己搬到太皇太后的慈宁宫附近去住,一个东面一个西面,清清静静。
景德帝却仿佛将之视为欲擒故纵的手段,往后时不时打着尽孝的名义跑慈宁宫去,这却是后话了?。
徐宁无暇理会长辈们枯木逢春的情缘,她最近忙着料理宫内种种琐事,又得应付宫外来客,委实?无暇分身。
跟齐恒商量后好,决定?封温家为一等承恩公,徐家却仅仅往上升了?一截,封为侯爵。以后族而?论,着实?有点寒酸了?。
徐建业埋怨女儿女婿小气?,然而?徐宁巧舌如簧,只道是温太后健在,不宜越过婆母家族,徐建业只好无话,再说下来,倒像是盼着温家早死。
与此同时,齐恒却破例赏了?杜氏一等国夫人的封诰,连皇后嫡母王氏也落于其后,京城不免颇有微词,道是乱了?尊卑。
齐恒当然不怕议论,天子一言九鼎,他说的话即是真理,何况王夫人的诰命来自丈夫,可杜夫人的诰命来自当今皇后,这不是很正常么?区区一个侯爷自是比不上皇后尊贵的。
众人被这套诡辩逻辑弄得哑口?无言,一时却又挑不出?错来,莫非当今真是个天才??
徐宁不管这些,她也并非有意打压娘家,只不想娘家借她的势狐假虎威罢了?。从来外戚专权祸在千秋,至少?在她有生之年,都不许徐家兴风作乱。
便宜爹高不高兴,与她何干。
将近一个月的忙碌之后,齐恒方?才?提起,想再办场大婚。
徐宁正在琢磨红芍寄回来的植物种子,看?能否培育出?高效有用?的主粮,闻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羞不羞啊?”
齐恒看?来并非说笑,“那怎么一样,当初你我成婚不过是彼此凑合,并非心意相通,不知马虎到哪儿去了?。”
徐宁凤眼斜睨,说不尽的妩媚风情,“你自己爱假装别拉上我,我可是真心实?意要?嫁你的。”
不过当时她只拿他当长期饭票看?待,现在么——当然是更值钱的彩票。
嫁给他的确是中大奖。
齐恒拉起她的手吻了?吻,莞尔道:“随便你怎么说,你只答乐不乐意?”
似有如无地暗示她,“这回,送礼的人怕得将门槛踩破。”
徐宁眼睛倏然亮起,如能借机敛财,她不介意再结十次婚。
当然是跟同一个人。
两人兴致勃勃讨论起成婚的话题来,等说起筵席的布置,徐宁蓦地俯身,情不自禁呕出?口?酸水来。
齐恒诧然看?向她,御膳房的菜色有那么差吗,听见都想吐?
她刚从巴蜀回来时,可是吃什么都津津有味。
徐宁轻轻瞥他一眼,不知该嗔他迟钝还是骂他愚蠢,末了?忍着羞赧道:“傻瓜,就要?双喜临门啦。”
齐恒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扶她躺下,一叠声地命传太医。
徐宁拽了?拽他衣袖,他以为她要?对他说些情话,赶紧将耳朵贴过去。
徐宁温柔开口?,“夫君,这礼金咱们是收一趟呢,还是做两趟使?”
齐恒:……
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