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便是工作。
比如广告代言,其他的倒还好说,主要是其中有代言卫生棉品牌的。一般这种产品都注重打造少女感,她挺着个大肚子或者拖个娃之后的形象再去代言就算她愿意品牌方也不愿意。好在邛哥比较给力,几番谈判之后确定本次合约到期后不再续约,而她需要趁着并不显怀的时候协助拍摄一些素材物料供在约期间的宣传所需。
再有就是冯潇已经签了合同的那部关于西南联大时期的电影5月份就要进组开拍。不说临时鸽对方不地道,就冲着这个名导的机会,冯潇和邛哥都舍不得。再说这还是路导推荐的机会,她要是处理不好两头得罪。
邛哥帮忙联系了对方,将情况据实以告,两边一商量,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导演那边也同意不会有大幅度动作的镜头。
按长辈们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和紧张程度,冯潇还比较担心他们会干涉工作影响身体。但实际上,都很支持她。用奶奶的话说:陈家的娃娃皮实得很,不用太过刻意将就。完善工作是职业道德。
一切都很顺利。
就是狗子太过紧张,好在他刚结束巡演这么个大项目,后面的工作安排没那么紧凑,他也是能推则,专心在家陪冯潇。虽然她觉得她也没到需要人贴身照顾的程度。
冯潇去工作的时候,他就随身跟着,端茶倒水,开车开路……完全抢了阿呆和司机的活儿。
他这么殷勤自然少不了被一些男同胞打趣,每次他都一脸不赞同地回视对方,就好像在说媳妇怀孕再怎么不小心都不为过,你居然还来笑话我,你这个渣男。往往把其他人搞得自觉没趣,心虚得不敢再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虽然看以前的采访也知道狗子早年臭脾气爱怼人,但两人在一起后这还是冯潇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不给人面子,要知道在她心里狗子永远在人际关系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高情商的代名词。
“你这是把人都给得罪了。”她也笑他。
狗子:“关系算个屁,我闺女才是天下第……第二。”
是的,从知道冯潇怀孕那天起,他就笃定在她肚子里蜷缩着的那个小胚胎是一件贴心小棉袄,不接受反驳。
冯潇:“怎么才第二?”
狗子见缝插针地讨好卖乖:“我的潇潇才是天下第一,谁也跃不过去。”
逗得冯潇无语地笑了。
以前听说,孕期抑郁。冯潇是半点没有感受到,每天都被狗子插科打诨的卖蠢伤眼睛,根本没时间抑郁。
他怼人家笑他的男士,但是对于女士狗子可礼貌了,尤其是生育过的女士。恨不得见着一个就上去取经,还用小本本记呢。
如果遇到那种几个人的说法有矛盾的地方,他还会做数据分析,提取普适性和结果反推出最优解。
冯潇:“……”
她只是在怀个孩子,并不是在搞尖端科研。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冯潇除开孕育这件必须由她来干的事情外,基本不用操心别的。虽然狗子不靠谱,但没人把他这个爹更上心了。
再有就是两人的婚礼,本来定在春暖花开的4月。
婚服礼服什么的都是定好了的,冯潇忽然怀孕,这些衣服又得找人修改放尺寸。婚礼流程、酒菜选择之类的都得重新优化。
就算有长辈帮衬着,狗子也忙得团团转。
他不想让冯潇累着,又想让她对自己的婚礼有参与感。
于是想了个办法,每件事情他都做两个方案,兴致勃勃地问她选A还是选B,无论她选什么,他都高兴。
呵,傻狗子。
-
何似春深三四月,天时人事两相宜。
在四月一个春光晴好的日子里,冯潇出嫁了。
嫁给爱她如珠似宝的傻狗子。
傻狗子,是真傻。流程还没开始,在看到冯潇身着礼服进场的时候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本来头一天晚上,冯潇都还挺紧张的,毕竟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疆落在她身上……
一时担心尴尬,一时又担心裙摆太长踩到裙子,一时又担心驾驭不了高跟鞋,如此种种。
被临时拉来当伴娘的是西川舅舅家的表妹,听后很无语,提醒她:“你不用担心高跟鞋,你明天所有的鞋子都是平底的,你只要好好照顾好你的肚子就是了。”
哦,对,她还有个肚子。
尽管不太明显,只是微微隆起,但存在感十足。
但后来她发现,见到她的狗子哭得如落水狗一样的时候,所有的担心和紧张都不见了,现场的目光她也不在乎了。
只想着,怎么可以有人让她的狗狗哭成那样。
她的眼睛如有感应,泪水盈眶。
她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他。
对面那个人,是她修了两辈子的福气才得见的良人。
两两相望,她机械地执行着司仪的指令,走着必备的流程。
冯潇觉得那个司仪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比狗子还要能够叨叨。吉祥话儿一套一套的,让人都找不到他的换气卡,真叫人担心他会背过气去。
直到他说: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冯潇迫不及待地掀开头纱,朝她渴望的那个男人吻过去……
席上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即便是口哨声,掌声,然后是善意和祝福的笑声。
余光瞟到主桌,爸妈低头掩面,装作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