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冯潇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入眠的。
清晨6点,虽然只睡了4个小时,生物钟也准时将她叫醒。
赖床不是她的习惯。洗漱完,天边也才只是灰蒙蒙的白色。
她恍惚记得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情节丰富的梦,然而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梦见了什么。潜意识告诉她这会非常重要,然而她努力去想去回忆,也没有抓到半点头绪。
揉着太阳穴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开面膜以外,只有几个不太新鲜的鸡蛋。
这让冯潇十分难受,囤积食物的地方怎么可以只有这么一点吃的,冰箱就应该放的满满当当,就算临时断供都能够直饮一个月的生活消耗才算合格。
她嫌弃地将冰箱里的几盒面膜全部拿出来,放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在娱乐圈维持美貌固然重要,但在冯潇这里这些东西能够占用储存食物的宝贵空间。
她决定一会儿去一趟市场将冰箱的空隙补齐。
这套房子是顶跃的格局,昨晚太晚,楼上还没有去过。这会儿打算去阁楼看看有没有储物间什么的,能收过来的东西将冰箱先填上。
阁楼不但有一间储藏室,还有一间小卧室。然而储藏室里乱七八糟堆着许多东西,就是没有生活物资。
“冯潇”以前实在是太没有生存意识了!
让她意外的是阁楼居然还有一座楼梯,可以通向更高的地方。
出口处是一片宽阔的露台,大约有五六十平。
中间拉了一条晾衣绳。边缘处还参差不齐的散落着许多花盆,花盆里的植物大多数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只有一个口径如炒锅大小的大花盆里,还艰难地存活着一丛半死不活的薄荷。
看得出来这些花鲜少被主人打理,薄荷长得张牙舞爪,茎蔓上的大多数叶子已经发黄,只有顶上不多的一截还是绿色的。
看着花盆里板结开裂的花土,冯潇不由的皱眉。
手心翻转,一把刀出现在她的手中,薄荷被齐根切断。又在露台边的水龙头接水将这个花盆的土浸湿浸透。
已经枯黄的部分是救不回来了,只能截断止损期待新一批的嫩芽生长。
被切下的薄荷也没有浪费,冯潇掐了还算嫩绿的叶子打算给自己做个早饭——尽管冰箱里只有鸡蛋。
那么也可以摊一张薄荷鸡蛋饼。
不怕食材匮乏,只要有那么一两样,冯潇总能够让自己吃好。这大概是她活着的执念吧。
在清洗薄荷的时候,凉丝丝的味道不断侵袭着鼻翼。
灵光乍现。她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荒诞又真实。她像是旁观的第三者又像是亲历的主人公。
她梦到自己重新投胎了。投身的人家是一户古代的权贵之家。那家里这一代几房弟兄下的崽都是男孩儿,大家满心满意都盼着一个女孩儿出生。这一看就是二十几年,前头一共生了18个小子以后,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才姗姗来迟。
那小女孩从出生的第1天起,就是全家的中心,什么都紧着她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自出生以后白天基本都没有睡过床,除开父母祖父母以外,叔叔伯伯们以及上头18个哥哥,轮流抱着哄睡,都还有人委屈的轮不到……
为庆祝她百日,府里开流水席,连贺七日。府门之前置粥棚做善事儿,为她积福。那粥丰盛得连城里的乞丐都胖了一圈。
那天,她的院子里挤得跟赶集似的。福泽深厚的老人抱着她,用新鲜的薄荷泡水,洗涤四肢和额头。
冯潇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被抱着清洗的那个婴孩,却又好像是飘在空中旁观这一场盛事……
那孩子眼睛灵动得很,就跟能看到空中的她一样,对视之后还咯咯咯的笑,像在和她打招呼。
甩甩头,冯潇继续清洗手里的薄荷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才醒的时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会儿却细节清晰得连那位抱着小女孩清洗的,老人头上抹额的花式纹理都似乎能记得清清楚楚……
薄荷叶清洗干净以后尽可能的沥干水分。三个鸡蛋磕在碗里打散后放入薄荷叶混合均匀,并加入少许的盐。
热锅刷油,七层热时倒入蛋液摊平。煎至一面焦黄,表面蛋液凝固后,翻另一面煎熟即可。
这道料理的精妙之处在于薄荷既扮演了蔬菜,又承担了香料的角色。
春天吃的就是这份朴实简单的新鲜,使平凡的食材鸡蛋,也添了另一番风味。
薄荷过油煎熟之后不像泡水水的时候对舌头口腔那么有刺激性,只是在回味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凉意,是叫醒一天精气神的好物。
还没吃上几口,手机就叮叮咚咚的响。
冯潇还没有习惯过来,将手机随时带在身边。此时打开才发现陈德嘉从昨晚到现在给她发了N条消息。
她这才想起昨晚答应了他检查完以后报个平安。一通忙乱下来,她早就将这份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看到他发那么多消息,顿觉头疼。在线上交流比面对面谈话还能让人更深刻地感受到这狗子的话唠程度。一句话,他能分成三条消息说。
冯潇略过他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和感叹。挑了最紧要的一条回答。
【潇潇:已退烧回家。】
那边又是叮叮咚咚地一趟输出,冯潇给他的备注名是陈叨叨。
【陈叨叨:怎么就回去咯。】
【陈叨叨:我还准备让小方去探望你呢。】
【陈叨叨:医生怎么说。】
【陈叨叨:是在飞机上吹空调吹的吗?】
【陈叨叨:我就一直觉得国航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好了些……】
【陈叨叨: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