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有熟的枇杷,很酸。”
“哇。”狗子星星眼:“你什么时候采的我都不知道。”
冯潇不会浪费时间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芦蒿也用山胡椒籽煎的油拌了拌。
陈德嘉早早地等在餐桌前,冯潇用刚煮好的茶水冲在两个饭碗里,热腾腾的茶泡饭也做好。他眼巴巴地看着冯潇拿起筷子夹了第一口,才火急火燎地上手去夹他馋了许久的煎鱼。
煎鱼外面焦香,内里鲜甜,酸枇杷汁综合了油脂的肥腻感,不愧是刚叉上来的鲜鱼。
再吃一口炸螃蟹,嘎嘣脆,他都不想吐壳。
茶泡饭也好吃,齿颊回甘,比起来他以前吃的简直像是洗茶壶水泡的似的。来上一口山胡椒油拌芦蒿,他可以再吃两碗。
不知不觉一碗饭见底。抬眼见冯潇不知何时已经停下筷子直勾勾盯着他。
他去盛第二碗饭,被盯。
他试图去舀鱼汤,继续盯。
盯得他头皮发麻,电光石火间,他读懂了冯潇的眼神: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想起下午冯潇关于“不劳动就不配分享食物”的言论,求生欲极强地马上举手表示:“我一会儿洗碗,扫地,丢垃圾。”
继续被盯,他极快地说:“我学会焖饭了,以后的饭都由我来焖,进山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上山我绝不下水,你说采菜我绝不叉鱼。”
冯潇这才满意,慢慢收回视线。
狗子小心翼翼:“你不吃了吗?”
“嗯。”
“那我继续?”
“不要浪费。”冯潇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这还不是小意思,我保证一口汤都不浪费。”
唉,冯潇也很无奈。辛辛苦苦忙活一下午,做了一桌菜,结果这个和她同名的明星身体居然是个小鸟胃。不过吃了一条鱼半碗饭就饱了。
只好便宜傻狗子。
感知到有人靠近,冯潇唰地挣开眼,看到有个长相秀气的男人在外面探头探脑。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傻狗说的高朗。本身是个主持人,今天选择吟诵古诗词积累价值积分的那个人。
被发现后也不尴尬,大大方方走进来,没话找话:“呀,正吃着呢?”
冯潇没说话,陈德嘉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们也在做饭了,我没事儿,就是随便走走,看看你们吃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眼睛始终盯着桌上还剩下的那条黄灿灿的炸鱼。
狗子眼疾手快,飞速将鱼扒拉到自己的碗里,还咬了一大口。然后看着高朗不说话。
嗨,一切尽在不言中。谢谢,不分享。
高朗一噎,嘴上却说:“慌什么,又不抢你的。”
但显然不被相信,只好说:“我再去别处溜达溜达。”
全程冯潇没有说一句话。
只见高朗走后,狗子的进食速度明显增加,或许是怕还有别人来溜达?
吃饱喝足,陈德嘉抱着肚子摊在椅子上。
“我还以为过来能一起搞个烧烤就很不错了,谁能想到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我还能吃到日料。”
冯潇:“日料?”
“是啊,”他掰着指头数,“茶泡饭,煎鱼,”又指着吃光了的炸椿芽和小螃蟹的盘子说,“还有天妇罗”。
冯潇转过头去继续闭目养神。
好半天都不见狗子动作,她唰地挣开眼睛。盯。
陈德嘉摊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冯潇睁开眼的时候,他跟长了雷达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被掌控食物大权的人死亡凝视,他瞬间明白那个眼神的意义。
慢吞吞站起来,唉声叹气:“为什么吃完饭还需要洗碗呢,是谁发明的洗碗这个流程。”
冯潇:“你也可以不洗。”
狗子眼神亮晶晶,充满期待。然而答案是残酷的。
“你明天就端你今晚的碗。”
垮下肩膀,别以为你的语气控制得没有任何起伏他就听不出来就是在嘲讽。拖着吃撑的身体,慢慢开始收拾。
冯潇想:这狗子虽然吃得多,好在还算机灵,也很听话。
长时间坐着不动,有细虫在身前飞来飞去,很是烦人。
冯潇站起来,在角落里找出下午抱回来的青蒿。翻了个铁皮盒子出来,丢两块点燃的碳进去。碳被烧得通红之后,摘了一把青蒿的叶子虚虚地盖上去,不一会儿,类似艾灸的香味传来,那些乱飞的小虫也慢慢被驱赶。
只不过两人份的炊具,陈德嘉就算再慢也耗不了多少时间。看见熏青蒿觉得很有意思,精力旺盛地研究了许久。
他从不知道原来还能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