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绯袍高官竟将她不怎么高明的育儿经这般放心上,沈朝盈有点儿感动,为崔珣有个好阿兄感动。
沈朝盈又拍起马屁来:“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郎君虚若怀谷,此所谓胜于心胸,凡人难以匹及。”
刚进谏,又立马恭维,真是崔瑄失笑,脸皮微热,低头借着吃芝麻糊遮掩起来。
上层炖奶软嫩,轻松就能舀碎,搅动带出底下的黑芝麻糊,浓香扑鼻。
颜色上,浓墨宣白碰撞,口感亦是层次分明。
炖奶的滑嫩与芝麻糊的浓郁相得益彰,甜润香浓,暖沁脾胃。
说了这么许久的话,上层的奶冻已经温凉了,底下的芝麻糊却仍是滚热的,猝不及防烫了崔瑄一下。
舌尖微麻,崔瑄垂眸,看着黑白分明的芝麻糊炖奶,轻轻搅散热度。
这样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边竟是墨汁般的黑,到了唇齿间,又软又甜就这表里不一的模样。
快闭店时,沈朝盈收着了来自崔府的谢礼,是一大盒晶莹剔透的雪耳。
木瓜惹的祸
银耳这样的东西,金贵极了,前朝时候,一小匣子就要花一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
买得到也就算了,本朝银耳是贡品,若非圣人赏赐,外间绝吃不着。
当初炖烤梨的时候沈朝盈就可惜过,若非少点银耳味,她这烤梨定能红遍整个坊。
眼下虽然也卖的好被,但她心里总存了点遗憾。
不过这样珍贵之物,又是别人赠的,她拿出来卖肯定不好,便打算留着自家吃。
阿翘眼睛亮亮的,几乎不敢碰那盒子:“真好,真好,这便是雪耳吧?从前谢家几位小娘子也爱吃雪耳羹。”
“她们一般怎么吃?”沈朝盈看不得自家孩子露出这种小心翼翼的表情,忙问。
“同燕窝炖,或者红枣百合一类的。”她到底也不是近身伺候小娘子的,不清楚。
燕窝虽吃不起,但银耳的吃法绝不只有这一种。
“你想吃胶浓的,还是清汤水那样的?”沈朝盈一面问阿翘,一面将风干的银耳泡上。
阿翘想了想:“要浓的,最好是噎到咽不下去,那才香浓!”
沈朝盈笑笑,什么时候研究研究把乳酪滤成希腊酸奶那样的,一口咽下去,脖子伸出二里地,叫她也尝尝。
银耳要想出胶,一则要泡,一则要绞碎,用剪子剪得越碎越好。为了更浓稠,沈朝盈还买了些雪莲子回来一起泡着。
雪莲子即是皂角米,泡出来呈半透明,胶质浓郁,香糯润口
沈朝盈买回的还是带硬皮的,得自己剥。这是个精细活,要放在水里泡熟了,剥去硬皮,取里边白嫩肉两片,再去其黄,拿刀细细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