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手里捻着一串念珠,看着地下趴着的这两个,“两位都是手艺人?我这两个师弟也是手艺人,切磋切磋?”
付宁对这几个奇怪的和尚心里早有猜测,现在听见他这么说,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几位只怕都是宫里出来的,这个小庙是他们养老的地方。
而这位老和尚看起来跟秦公公关系匪浅,想想秦公公以前在寿药房供职,这位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黄琛听着老和尚的话,顺着往下问:“那这两位大师都会什么手艺啊?”
“咱们几个原来玩儿得可花了,可不是弹弹琵琶就完了的,手艺好啊,进了慎刑司的没有不说好的!”
哦~~~
慎刑司啊,专业对口!
不过他们那儿应该不玩儿音乐吧?那这个弹琵琶应该不是字面意思。
付宁往秦公公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问他。
秦大爷看了黄琛一眼,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他的肋骨上上下滑动。
这是以骨为弦,肯定不能用手弹,要不黄琛的肋下也不会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就是用刀!
付宁想象了一下,一把刀在肋骨的骨缝间来回划动,一股酥麻就从尾椎骨直升上来,一直蹿到后脑勺。
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黄琛再次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真惨!
秦公公笑着拍了拍他脑袋,又转头看着贵兴和贵旺,“你们有福了,我这几个朋友自从到了庙里就一直素着,手早就痒得不行了。”
付宁又开始用那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们,说实话他这样比那些恐吓的、凶狠的、残忍的目光都更让人浮想联翩。
老和尚半闭着眼睛,看似是养神的样子,其实一直盯着付宁和秦公公,看着他们之间虽然不是多熟稔,但却自然的相处,了然的捻了捻手指。
跟着他的两个和尚走过来,对着贵旺和贵兴笑了笑,“贵人多担待,到了那边也别怪我们,都是主子的意思。”
付宁听着觉得这可能是他们的固定流程,就跟写总结开头就是“根据相关工作安排”一样。
但是听在那两个人耳朵里可不是这个感觉,冷冷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着他们的耳膜,看着那两张没有表情的脸,更是觉得跟恶鬼无异。
还没等他们的手粘上沾上自己的衣服,贵兴就先崩溃了,他两只胳膊都卸了,只能拖着肩膀往前爬。
老杨也动了,挡在了黄琛前面,“你干什么?”
“杨爷,您给我们求个情吧!把黄爷救出来,我们兄弟也是出了力的!我们也没来得及干什么啊!”
“那你们都干了什么,或者想干什么啊?”黄琛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看见贵兴张了嘴,贵旺也不甘落后,膝行了几步,也跟着说了起来。
他们两个跟着老杨进了京城,接到的命令是跟着黄琛的手下把他救出来,然后标记黄疯子在京城的暗桩。
付宁觉得,这个听着挺熟啊!这不是前些日子连安对付关老六的招儿吗?
他这边儿一晃神儿,那哥儿俩还在继续说。
没想到,老杨根本就没有找人,自己带着他们俩就把黄琛弄出来了,也没联系什么暗桩,直接找到了那个叫付宁的农民。
他们一路惴惴不安,但还是按照约定在路上做了标记。
付宁一听这个,心里有点儿急了,家里还有大福和小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