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看,这小姑娘说的四师姐好像指的都是自己……
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左顾右盼了两下,又低下头,轻轻的戳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微妙发麻的触感证明了胸口这块隆起并不是因为里面填充了多余的布料。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她小心谨慎夹了一下双腿。
……
哦豁。
一言蔽之,自己现在这状态的确该被叫“师姐”。
但……这不对啊?
少女捂着脑袋,伴随着颅腔内的剧痛,昏厥之前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她本该是个三百八十岁的老东西,鬼灵门当代门主……名字叫做付天晴。
在又一次被正道围剿上山,准备跑路的时候,唯一的弟子给他下了毒。
出于对弟子的愧疚,虽明知酒里掺了料,付天晴还是选择成全徒儿,喝下了酒水。
本以为就这样被毒死一了百了了……怎么会……
“都说含冤之人死而不僵,可是……我他妈不冤啊?”
我可是心甘情愿为了羽儿的前程饮毒自尽的。
也没啥活下去的念头了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付天晴挠了挠头,无奈的一瘸一拐朝着刚才小女孩逃走的方向走去,没走一会儿,一片建筑群就浮现在了眼前。
白墙蓝瓦,上空浮动着巨大的白色鱼形云团,淡青色的法阵似乎束缚着这朵云雾,让它环绕着整个建筑群徐徐旋转。
“囿鱼灵云阵……这不是三百多年前的老版本了吗……”
付天晴捂着还在作痛的脑袋嘀咕了一句,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门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女孩子的身体,但这具身体明显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到一起了一样的在隐隐作痛,还有脑袋也一阵阵的发麻,必须要找个药房调点药才行。
没走两步碰见了一个童子,付天晴打了个招呼:“小姑娘——劳驾,药房怎么走?”
看到付天晴向自己搭话,童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害怕,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见过四师姐……药房在,在西北拐角的那栋浅青色房顶的屋子……”
“行,谢了。”
付天晴道了一声谢,看来自己这个“四师姐”的身份还真是这个门派的,不过话说这孩子怎么表情那么僵硬……
“唔……”
抬手抹了一把脸,付天晴看着脸上的血迹,苦笑了一声,从裙子边上撕下了一截破布,擦干净了脸上的血,随手丢在一边,一步一挪的朝着药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跟着童子说的方向,付天晴来到了一栋青瓦的房屋跟前,房门虚掩着,隐约的药香味从里头冒了出来,付天晴也不客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打扰打扰——有人嘛?”
药房里,有一名梳着单马尾的少女站在药柜里头,正在低头翻看着什么东西,听有人推门,微微侧着身子,转过头来。
二人四目相对,房间刹那间寂静了片刻。
在看到药房内少女那对儿灵盈的眸子时,付天晴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攥了一下。
心底的剧痛让他的呼吸也为止一窒。
这单马尾的女孩儿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双眸如一汪碧水,澄净明亮。年龄大概十二三岁,虽是稚气未脱,但眉宇间有一股清爽利落的气息……
当然,这倒不是说明付天晴一个三百多岁的老东西真的就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迷住了。
因为单纯的被迷住,是不可能同时产生双腿发软,想要扭头就跑的念头的……
随着心跳的愈发加快,付天晴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来着……
“你来做什么!
单马尾女孩儿在确认了来者的容貌后,脸色沉了下来。
付天晴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受伤了,来抓点药。”
“受伤?呵,我呸!!你还真有脸说!!”
“啊?”
咋了?
付天晴有些没明白,受伤有啥不好意思的。
女孩咬牙切齿的对着付天晴骂到:“你以为现在装病,卖个可怜,大家就都会原谅你了?!事到临头才知道害怕是吗?要不是因为你,二师姐的婚事怎么会闹到这样无法收场的地步?”
付天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你问我,我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