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岁既然已经能够看见了,应该留个字条的。叶鸢心想。本来今日就是打算早些起来到容姐姐那里按照这两日自己调整过得药方给阿岁抓些新的药。倒是该顺便去买些纸笔来,平日里和阿岁交流也方便些。家里本就没准备多少纸,只怕是以后要和阿岁交流用纸的地方还多着呢。
叶鸢这样想的时候没有意识到,阿岁已经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她对以后生活计划里面的一部分。
叶鸢听到这声熟悉的“叶姐姐回来了”,心头那一点轻微的紧张被轻轻地抹去。叶鸢轻轻笑了笑,从手里提着的纸包中提起了一个纸卷,走到了小桌案前将纸卷展开,又掏出了一支像是女子描眉的螺黛一样的炭笔,在纸的一个一个角落写下了,“回来了。”
阿岁惊讶的看着叶鸢手里的纸笔,又茫然的看了看叶鸢。叶鸢被阿岁的神情逗笑了,最近一段时间阿岁连话都说的少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冷冷淡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可爱啊!叶鸢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的太过于明显,“我今日想着你能看见了,我们用纸笔交流可能更方便些。”写完这句话,叶鸢又从纸卷里面拿了一根新的炭笔给阿岁看,“掌柜的跟我讲现在很多人家孩子念书买不起笔墨就会用这种布条包裹的炭笔,甚至有的人家直接去山上折了枝条来烧成细碳直接裹了布条来用。”
阿岁看着炭笔,右手拇指用力戳了戳左手手心。以后叶姐姐再也不会在自己手心写字了。
阿岁接过叶鸢手中的炭笔,在叶鸢写的字下面写上一句话:“原来是这样,我以前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笔。”
叶鸢笑着用笔写:“你说话就好了,怎么还用写的?”
阿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咕哝道:“我试试这支笔嘛。”
练剑
叶鸢给阿岁带回了一套新的成衣,“穿上试试,今天下午带你逛逛榆城。来了榆城这么久还没看过榆城是什么样子。”
阿岁接过t衣服,耳朵有些泛红,“叶姐姐给我准备的衣物够我穿许久了,不用再买新的成衣,成衣太贵了。”
叶鸢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京城哪家的贵公子会觉得成衣贵呢,一般那些高门贵府不都是找人上门量体裁衣。更何况遇到阿岁的时候,他身上穿的那匹布可是落云锦啊。“庆祝你眼睛重见光明,买新衣开心开心嘛。之前就答应过你的,若是眼睛康复了我就带你去逛逛福华街。”
阿岁眨了眨眼,这样久远的随口一句应答,本以为叶姐姐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她还这样放在心上。阿岁轻轻点点头,“谢谢叶姐姐,以后真的不必如此破费。”
叶鸢无奈的把阿岁推进偏房,在纸上写给他看,“快换上看看,下午我们去吃点好的,回来还要熬药呢。”
叶鸢带着阿岁逛了逛榆城的街市,正好看看阿岁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等到两个人要吃饭的时候太阳已经不那么火辣。叶鸢不适的用手指揉了揉背部的脖子,心里念叨着太阳可真毒啊。回头看了看阿岁,好似根本没有被影响到。阿岁怎么不怕晒的。叶鸢摇摇头,下次可不能顶着太阳出来逛街了。
阿岁看着面前的饭店的匾额,扯着叶鸢的衣袖,“叶姐姐,也不用到居安楼来吃吧?”
叶鸢感觉有点好笑,明明之前在家里吃到居安楼的饭菜的时候阿岁也没这样呀。
叶鸢拿出出门之前就已经裁成一沓小纸片的纸和炭笔,“安心,吃个饭买件衣服我还是花得起的。”
进了居安楼,花生跑过来:“您二位入座,不知想吃点……小姐!”
花生惊喜的过来领路,“小姐来里间。”随即,又招呼了旁边的一个店小二,“去楼上喊掌柜的,说小姐来了。”
叶鸢看了一眼阿岁,阿岁沉默的跟在叶鸢旁边。阿岁听不到花生说的话,那也就没必要费心解释花生喊自己小姐的事。
坐在里间,叶鸢在纸上写给阿岁,“想吃点什么。”
阿岁摇摇头,“叶姐姐想吃什么点什么。”随即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扫兴,又说道,“想吃上次吃过的那道酿茄子。”
叶鸢点点头,转身让花生点了三道菜。榆城民风淳朴,居安楼开到这边自然也入乡随俗,每道菜的菜量都相对偏大些。花生看着叶鸢和阿岁的交流满心的疑惑,点完菜整个人凑到叶鸢身前,“小姐,您旁边这位是谁啊?”
叶鸢拿起筷子敲了敲花生的头,“问这么多做什么!”
花生吃痛得“哎呦”一声,仍然是笑着:“是您那次来过的时候说的家里人吗?”
叶鸢无可奈何的摆摆手:“是是是。”
花生笑着点头:“您直说不就是了吗?”
“你小子现在厉害了,还打趣你家小姐了!”叶鸢作势又要敲花生的头,花生笑着吐了吐舌头,像条泥鳅一样溜了出去。
阿岁看着叶鸢和店小二的互动,抿了抿唇。甚至有一点羡慕面前的店小二。阿岁小声问道:“叶姐姐与刚才那位小二很是相熟吗”
叶鸢在纸上写到:“是很熟悉,他算是我借给居安楼的人。”看着阿岁有点迷惑又有点惊讶的样子,叶鸢补充到:“居安楼的掌柜是我至交好友。”叶鸢想了想还是隐去了自己是居安楼幕后老板这件事。这样讲,倒也都是实话。
饭菜还没上来,云格琼先找了过来。见到阿岁倒也不惊讶,想来是花生提前知会过了。云格琼简单向阿岁施了一礼,阿岁还未反应过来便急忙还了一礼。叶鸢在纸上写到:“这位便是居安楼的掌柜,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云格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