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彦快马出城扑向畅春园,在小东门下马见到了当班的侍卫。
“舜安彦,病好了”
“没。”他扔下缰绳往里面去。
走了几步又碰上御前太监梁九功,“佟少爷,您来了奴才帮您递牌子,万岁爷现在正在清溪书屋呢。”
“没带。”
他撇下梁九功,往疏峰走去。
还没到元衿的院子,突然被彦寻拦住了去路。
他不在这些天,彦寻一直在畅春园。
“猫,来。”
舜安彦蹲下来,伸出双手要抱彦寻。
彦寻竖着它的大尾巴,扑过来用猫爪挠了下舜安彦,然后呲溜窜了出去。
“诶,猫,你去哪”
彦寻回头极有灵性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昂挺胸地迈着猫步走在前面。
这猫,在带路。
舜安彦赶紧跟上,跟着他左拐右绕地,穿过假山沿着东墙,最终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福君庙。
自从巴拜特穆尔离京,舜安彦还没有踏足过这里。
他不无烦躁地走上前推开了庙门,里面荒芜已久,或许是没有僧侣在此,连熟悉的藏香也没有供奉,徒留一盏黄铜风铃挂在正殿中间随风摇动。
看见这风铃,舜安彦就更高兴不起来了。
虽然很难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嫉妒那个神童敏敏。
元衿从来就不剖析和那人相处会有什么尽头,只是简单而自然地一天天过着,直到最后过不下去也会淡然地道别。
到了他,就变得当断则断,变得十分犀利。
这待遇差别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这间满是神童敏敏痕迹的庙宇里,只有一处和他相关那棵树。
舜安彦走上前去,抚着前院那棵水杉的躯干,已经有半人粗的树干,高度也和正殿齐平,只是在这处庙宇里略显突兀。
彦寻蹦到正殿里大声一喵,喵声回荡在空旷的地界里都有了回响。
“臭猫,你还有脸喊,我的狗昨天少了块毛,是不是你抓得”
舜安彦突然变了脸色。
要命,怎么是四阿哥
不应该是元衿吗
他拔腿就想跑,却被四阿哥喊住。
“舜安彦,站住,往哪去”
他讪讪回头,下跪请安,“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佟国维不是说你病了吗怎么,病好了”
“是,不是什么大病,就累了,所以起不来,休息几天已经好多了。”
“哦,才好就来园子里了啊,够忠心啊。”
这阴阳怪气的,四阿哥肯定不是再夸他,但舜安彦还是硬着头皮答“都是奴才该做的。”
“该做你该做什么什么该做你真的有数你心里都清楚吗”
这和连珠炮似的问题,问的舜安彦头皮麻。
元衿的一众哥哥里,大阿哥勇、太子爷骄、五阿哥直、九阿哥精,唯独这四阿哥是明明白的明。
他的那双眼睛就和鹰一样,不动声色,但看得明明白白,至于说破不说破,全看这位爷的心情。
他提问根本不是问,按照元衿的话说,他家四哥提问全是设问句,标准答案人家心里早就写好了,只等你自投罗网。
舜安彦不敢答,此时不答或许最安全。
四阿哥好像也不急着要他答,他走下台阶拍了拍舜安彦的肩膀,“今儿别在园子里晃了,早点回去再养养,收拾好了明天早点来园子,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