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怔住了,颤颤巍巍指着自己。
“给我的”
鹤童也蒙了原来她不知道是自己说漏嘴了
他马上揭过这页,大声道“不说这些,素馨姐,你还没说七少爷有什么吩咐呢”
顾双知道再问下去不仅合同难堪,珍蕊也要难堪了,也改口,把七少爷昨晚病,借宿在诚意堂的事说了,鹤童脸上顿时没了笑意,蒙上一层阴云。
“怪不得昨天一宿都没睡好,还以为是爆竹声闹的,原来是应在了七少爷身上”
说着也不再废话,两人快步回到诚意堂,听里面分外热闹,竟站了许多生面孔的小厮。
鹤童显然和其中一个认识,上前打躬,问他“成玉,随你家少爷来的”
名唤成玉的小厮和鹤童年纪相当,看上去沉稳几分,不似鹤童那样目露狡黠。
“啊,是啊,初一走亲戚,我们少爷第一个来看老姑奶奶了。”
鹤童笑道“怎么来看我们老太太,却看到我们四少爷这边了”
成玉道“这不是我们家老爷也来了,有事和贵府老太爷商量,就放我们少爷出来走走,本想去看望你家七少爷的,打听到人在四少爷这边,索性就过来了。对了,这是我们少爷给你的封红,讨个吉利吧。”
顾双算是被他们这一通“你家少爷”、“我家少爷”搞晕了。
成玉究竟是谁的小厮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鹤童特地解释道“忘了引荐,这位是徐阁老家大少爷的亲随。”
这么一说,顾双就明白了,原来是上次在惜抱轩见过的徐清筠。
她还记得,徐清筠是个温文尔雅的佳公子,生的颀长白皙,眉眼清秀,仿佛对谁都存了三分善意,与他交往胜似春风拂面。
鹤童又看向另外一位小厮,拱手道“敢问兄台高就”
那小厮和成玉有几分相像,不仅是容貌上,更是气质上,都很沉稳练达。
他回礼道“不敢称兄,小弟在昌国公府当差。”
鹤童忽的神色一变,顾双敏锐地察觉到,他是听见“昌国公府”四字后才有所反应。
三人又寒暄一番,这样的场合,丫鬟在场本就有些格格不入,顾双也不自讨没趣,乖乖等他们说完,反正有徐清筠和那位不知姓名的昌国公府的公子在场,七少爷一时半刻也不会召见他们。
那边说完了话,鹤童才和顾双进了耳房等候。
鹤童满脸若有所思,望着少爷们所在的正房,频频摩挲自己光洁的下巴,做出拈须的手势。
顾双莞尔“没胡子还学上了年纪的人拈须,胡闹。”
鹤童道“你不懂,这样有助于咱思考你也听见了,方才陈凤说他是昌国公府的人”
陈凤便是那个面生的小厮,他是成玉的表弟,因为徐阁老家和昌国公府几辈之间都有七拐八拐的姻亲关系,下人们也免不了沾亲带故。
“昌国公府又怎么了”顾双故意问道。
之前在崔家,崔兴也大略和她讲起过金陵城里几个大豪族世家。
国公五位,侯爷十位,伯、子之类更是数不胜数。公府中尤其以卫国公聂家最煊赫,因为这是唯一在承平年间还手握兵权的一位国公爷,余下的英国公、谯国公、申国公都是数语带过,尤其以昌国公的介绍最为简短,顾双只记得,那家和自己一样,也是姓顾的。
这似乎是一个已经衰败了的门第
或许以鹤童的博闻广识,能给出一些别出心裁的见解。
鹤童道“怪就怪在,昌国公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绝嗣了,只剩一门孤寡守着家业而已,从哪来了一位昌国公府的少爷呢”
顾双心下了然,怪不得崔兴不和自己多说昌国公府的事,原来是绝嗣了。
所谓绝嗣,就是家中再无男丁,香火无法传承,待这一门自生自灭以后,爵位也是要被朝廷收回的,因而绝嗣是比败落更惨痛的结局。
只是偌大的公府,又不是不能纳妾继香火,怎么就落得个绝嗣的下场
顾双有意追问下去,便信口胡诌了个说辞“或许是过继来的嗣子,这种大户人家都有许多宗脉,大宗绝嗣,旁支未必人口凋敝,挑一个机灵懂事的抱养过来,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鹤童笑道“你当昌国公府都是傻的要能过继,早十年就过继了,何必等到今日你还不知他们家绝嗣的前因后果吧,我说给你听”请牢记收藏,&1t;